可兵变震的只是北蒙人,如果卢云舒不抓住,她会联合宇文熠来同他对抗,他依旧会败。
彦无辞安排好一切事宜,化妆成一个普通的市井青年,又混进了城里。
……
北蒙皇宫。
十岁的小皇帝,照旧在几个老臣的陪同下,上朝听政。
关于政事,他些微有些懂,可是,就算他有想法,想拿些主意改变国策,却由不得他。
不管是手握重兵的彦无辞也好,朝中的文臣们也好,都不将他当一回事。
他是个没有父母的孤儿,因为先皇子嗣死的死,失踪的失踪,朝中的臣子们,将他这个笙氏的旁支子弟推出来做了皇帝。
说的好听是皇帝,其实,他不过是个傀儡罢了。
想用谁当他的随从侍卫,也拿不了主意的傀儡皇帝。
“启奏陛下,彦无辞逃走了,人去府空,不知去向。”一个文臣走上前,忧心禀报。
“可有派人搜拿?”小皇帝连忙问道。
“扈大人已经调派金甲骑卫出城搜补去了,陛下不必恐慌。”
臣子们口里说着,不必恐慌,其实,他们比谁都恐慌。
彦无辞那是谁?整个北蒙兵权,都在他的手里!
……
北蒙帝都,金城王府。
这一天傍晚时分,有一对年轻的兄妹,扶着一个瞎眼老太太,来到王府前乞讨。
这三人的衣衫,都十分的破旧,脸色蜡黄,显然,多日没有吃饱,已经精神不振了。
“行行好,给我们点吃的吧。”年轻的姑娘,说着一口流利的北蒙帝都话,将手伸向一个看门的仆人。
仆人端了一碗饭过来。
姑娘没有接,“我们想吃肉,再说了,这一碗玉米饭也不够我们三人吃呀。”
还要吃肉?讨个饭还挑剔上了?
那仆人不耐烦了,走上前来推年轻的姑娘,“没有没有,走吧走吧,”
姑娘飞快出手,将一枚银子悄悄塞进仆人的手里,小声说道,“小哥,我们是被彦无辞追杀的人,我们要见老王妃。”
彦无辞如今是金城王府的仇人,而被他追杀的人……
小哥往瞎眼老妇人的脸上看了看,神色一敛,“你们先在府门内候着,我去请示老王妃。”
仆人将他们带进府里的倒座房候着,匆匆跑进府里内宅,去请示老王妃去了。
自从那个梦境的事情发生之后,金城王妃的内心,就再也平静不了,她每隔上一个时辰,就问身边人,有没有找到一个叫瞎眼叫花子。
彦无辞在追杀那人,那人怎会在大街上随意行走?当然是躲了起来。
躲起来后,找起来哪里容易?
仆人们也很着急,怕老王妃太过于焦急和伤心,只得不停地安慰她,有消息了,正在找呢。
可谎话说多了,老王妃也不相信了,渐渐地,又伤心起来,只要坐着,就会默默流泪。
阖府上下,不知怎么劝说她才好。
当守门的仆人进后宅传话,说有个瞎眼老太太来了府上,要求见老王妃时,老王妃只淡淡说道,“抓把铜币打发了吧,又是哪个人来骗老身?不见不见。”
她疲倦地挥了挥手。
仆人说道,“老王妃,这回来的人,不像是假的,他们很焦急。”
“不想见,叫王爷和王妃见见吧。”老王妃拿起帕子,揉起了眼睛,“城中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桂娘不可能还能活着。”
一旁的丫头朝仆人使了个眼神。
那仆人点了点头,退下了。
“都是来骗我的,都是来哄我的,见了又怎样呢?远笙回不来了。”老王妃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云舒和远笙扶着奶娘,跟着金城王府的守门仆人,来到后宅,便见一个雍容华贵的老妇人,正拿着帕子拭眼泪,口里还悲切地絮叨着。
她的身旁站着几个嬷嬷和丫头,有个大丫头,正软语劝着她。
她摆摆手,哭着道,“莫要劝我,让我哭一会儿。女儿早丧,外孙不见了,我哭一哭还不行么。我可怜的丽娘,笙儿……”
远笙深吸了口气,眼睛一下子红了。
奶娘望向金城老王妃的声音方向,张着没有舌,头的嘴,努力大声地啊啊着。
“谁?”金城老王妃抬起头来,正看到奶娘张着胳膊,朝她蹒跚走来,她惊得停了哭声,“你是……你是桂娘?”
“啊啊……”桂奶娘啊啊着,走向金城老王妃,神情悲喜交加,“你真的还活着啊。”
两个老妇人抱头痛哭。
云舒看一眼远笙,摇摇头,示意他先别说话,让她们哭吧。
两个老妇人压抑了多年的心酸和委屈,也该释放出来了,憋在心里只会更加的难受。
哭了一会儿,桂奶娘拉着金城王妃的手,“望向”远笙和云舒,“啊啊啊……”伸手指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