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了厚重冬装的他,只穿一身银白色的春衫,越发显得俊朗翩然,眼眸似星,“你在画什么?”他的目光扫向桌上,一阵惊讶,“衣裳图稿?阿妮要当裁缝了?”
云舒,“……”她好笑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宇文熠的目光落在那份男子衣裳的图稿上,眉眼越发温柔起来,说道,“先别画,和我说说话。”
云舒好笑地放下笔,“好,洗耳恭听。”
“下月我要去北边了。”宇文熠抬手抚着她的脸,“本不想跟你说,想着,可能我努力一下,就不必去了。但,我的努力没有起到作用。”
云舒握着他的手,眸光暗沉,“宇文恒搞的鬼么?”
“不全是。”宇文熠冷笑,“他还没有那个本事,支配本王!是……其他的事情。”
“是什么?”云舒眯了下眼。
“北蒙国的铁骑不久前,占了云州的一片山地,在那儿屯兵了。云州守将是个废物,天天八百里加急往京城送来急报求救。”宇文熠轻嗤一声,“若不是看到这江山是我祖上打下来的,我还真不想帮那帮子废物守北地。”
关于北地的事情,他本不想告诉云舒,但云舒前世在北地驻守多年,那里有她的老部下,她想打听消息,那是易如反掌。
不告诉她,她会胡乱猜想一番乱担心,还不如对她明说,反正只是收回一片山地,也不是大事。
云舒冷笑,“彦无辞么?他又皮痒痒了么?”
“一片山地而已,不是什么大事。”宇文熠微笑,“你不必担心我,大约,长则半年,短则两三个月而已。到时候,国丧正好结束,我正式向卢家提亲。”
云舒垂下眼帘,略有所思。
宇文熠将脸凑近些,促狭笑道,“阿妮是舍不得我离开么?”
云舒扬唇冷笑,“什么鬼话?才不是。”有一点,但,她才不会说出口。
“那好,今晚我不来,你一个人睡吧。”宇文熠坐正身子,淡淡说道。
云舒黑着脸,“这话不许乱说,叫人听见……”还以为他们未婚就已同床共枕了,明明是,她睡她的,他偏要坐在她的卧房里处理公事,赶都赶不走。
今晚不来?不来她还睡得安静些。
他在屋里写写刷刷的,她总担心他会挤到她的床上去睡,他不走,她就睡不踏实,虽然一次都没有,但总归是叫人不放心不是?
宇文熠失望道,“阿妮就嫌弃我了?”
“对,嫌弃。”云舒又气又笑,“哪有你这样的?天天来人家的屋子里?”
“谁叫你……”宇文熠忽然俯下身来,叫人情不自禁?
云舒“……”
……
封显宏的死传到管府,管夫人先是惊讶了一瞬,没一会儿又得意起来,“那等人,死了倒好。”
这京城中,又倒了一个大族,那么说来,她管府就少一个竞争对手了。
“夫人,少爷的病情,依旧不见起色,要不要再到更远些的地方请大夫来?”仆人走来,问着管夫人。
管夫人这才想起,自已儿子的病,还得靠着封府寻药,可封显宏都死了……
“去,到卢府请卢云舒过来!她可答应过要治好少爷的病!”管夫人沉声说道。
仆人眨眨眼,“夫人,封显宏死了,这,请不请得动卢云舒啊?前几次请卢云舒,都是封显宏请的。”
管夫人冷笑,“你就不会说,是她亲自夸下海口要治好少爷的病?她出尔反尔的话,就不怕京城中人,笑话她么?只要她在京城呆着,她就不敢不来。”
仆人想了想,应了一声退下去了。
……
卢宅里,云舒正忙着缝制宇文熠的春衫,离宇文熠离京去北地,只有半个月的时间了,她必须在这期间缝制好两套衣衫。
她多年没有捏针线,做起来十分的吃力。
正忙着时,有前院当差的婆子来传话,说是管府的人来了,要见她。
“哦?想必是叫我给管平南配药。”云舒微微一笑,对那婆子说道,“叫他稍等,我随后就到。”
婆子应了一声,离去了。
“管平南害死顾铭的一千多名部下,又差点害死顾铭,这等奸诈之人,死了就死了,你管他做什么?”贺兰打着手势,不满说道。
云舒却说道,“我曾对封显宏和管夫人说,会治好管平南的毒,治不好,找我。这会儿我却不管管平南了,万一他现在就死了,我不是得背上一个医治死人的名声?”
贺兰一怔,没一会儿冷笑着打着手势,“便宜那小子了。”
“不,没有便宜他。”云舒放下手里的针线,笑微微站起来,“虽然我去开药方,但不是为救他,而是杀他。”
每一个害过她前世家人的,她都不会放过!
管平南,殷燕!
这二人必须要付出代价!
贺兰惊讶着看着她。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