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们寻了辆普通的小马车,让蝶衣坐在里面,遮掩面目。武王府小厮坚持坐在马车上驾辕,衙役也没再阻拦,五六个小厮随护蝶衣往京兆府而来。
转入京兆府街口,就见人群将衙门围的水泄不通,老百姓群情激昂,在高声咒骂,近了以后,蝶衣辨出,人群咒骂的竟然是自己和母亲!
“这个梅氏和楚蝶衣,真该乱棍打死!丧了天良!”
“听那老婆婆哭诉,楚蝶衣好像是什么王府的人,可怜老人家被权势欺压,境遇着实可怜啊。”
“那婆婆看起来衣衫破旧,一把年纪了,不得安乐,可怜,可怜啊。”
“天杀的儿媳和孙女,把老人的钱财都骗走了,让老人在乡下怎么活啊,她们倒好,在王府谋职,过好日子。”
……
污言秽语,不绝于耳。
衙役驱赶开人群,打开车帘,让蝶衣下车。
蝶衣看着人群,又看看衙门重地京兆府,心中微有忐忑,这是她第二次重生异世后,第一次独立面对困难,现在的她,跟一个普通人没有两样。
人的潜能,有的时候是被逼出来的,也许只有陷入绝境,才能爆发巨大的能量。而在这之前,你都只是一个普通人。
这群百姓,为何如此咒骂母亲与我?蝶衣垂着头,从人群中穿过。
“衙役带来的,莫非就是那可怜的婆婆控告之人?”人群中人说道。
“为何衙役只带来一人?”另一人说道。
“且看看,是不是那俩天杀的货。”有人说道。
蝶衣眉头皱着,迈入了府内大堂。
衙役禀告,慧王楚蝶衣带到!
人群一下炸了锅了。
“她就是皇上新封的慧王?是个女的?”
“我听军中的亲戚说,有个女将军,带一支队伍,厉害的很。”
“你们没听说么,前一段时间,那支杀人不眨眼的北边来的骑兵,就被一个女将军全给烧了,难道是她?”
“啊,全给烧了?哎哟哟,那这个女人可狠了,得多狠的心肠才下得了手……”
“这样看来,那婆婆栽倒她手里,是再正常不过了。”
“人家现在是慧王,婆婆能扳得了她?”
……
“肃静,肃静!”新上任的府尹张平惊堂木拍的震天响。
两班衙役像电视上演的一样,高唱威——武!
人群安静下来,纷纷挤在门口往内张望。
蝶衣站在堂内,抬头看了看府尹大人,又迅速低下头去,不敢多看。地上跪了好几个人,都背对着她跪着,看不真切,不知道什么人。
“慧王,你可认得他们?”府尹问道。
蝶衣惶惑的抬起头,摇了摇头。
这时,跪在前面的老妇回过头来,蝶衣猛然一惊,是奶奶!其他人也都纷纷回头,是大伯,二伯他们!
蝶衣脱口而出“你们怎么来了。”
府尹立刻问道“慧王,这么说,你认得他们?”
蝶衣回道“此时认得了,是我奶奶。不知他们到此作甚?”
蝶衣一语未毕,跪着的奶奶突然站起来,扑到蝶衣身上,就开始撕打蝶衣,嘴中骂道“天杀的白眼狼,枉费我一直疼你,自己吃香的喝辣的,让我们饿死。”
她揪住蝶衣的头发,劈头盖脸的呼巴掌,厚重的手掌劈到蝶衣脸上,蝶衣只觉一阵头晕目眩。
“大胆老妇!还不住手!”小厮们冲进来,将她推开,围着蝶衣护住。
“反了,反了,反了!都给本官退下!”府尹张平哐哐的拍着惊堂木。
人群开始骚动,更有人开始往蝶衣身上扔烂菜叶。
“瞧这架势,还对奶奶动手呢。”
“婆婆打的不冤。”
“嘘,你们消停点,小心她报复。”
愚昧的百姓,片面的相信了蝶衣奶奶的“可怜”,开始集中针对蝶衣。
在古代,不孝是重罪,不仅官家要治罪,普通的百姓也会群起而攻之,一旦有人被定了不孝的罪名,一辈子抬不起头来,人生就毁了。
蝶衣奶奶呼天抢地的哭起来,地上跪着的几个儿子围过来劝慰“娘,保重身体要紧,您就算哭死了,又有什么用,您的孙女现在是王呢。我们可惹不起。”听他们这么“哭诉”,人群中又有人朝蝶衣扔了东西。
原来,奶奶他们是来定我的不孝之罪的,蝶衣此刻才明白了。
想着在现代的妈妈,也是常常被奶奶欺负,人善被人欺,就连亲人都欺软怕硬的欺负亲人,家门不幸啊。
不是都说,家有一老,好有一宝么?为什么我就没有这样的宝?为什么两世的奶奶都这么可恶!
还好,今日母亲不在,奶奶就骂骂我,我也忍得。蝶衣捏紧了拳头,让小厮们退下,稍安勿躁。
由于失去了记忆,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