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曦被逗笑了,他揉了揉蝶衣的头,无奈了,这个样子,明明就是不怕啊,这小女人,哪来这么大的胆子,在我面前没规矩,在父皇那里,这样可怎么好,于是,打定主意,今天要全程陪同。
他此时尤不知,蝶衣已经知道皇上赐她为妾的圣旨了。
蝶衣此时笑颜如花,谁又知道她内心的波澜呢?
进得内宫,轿子停下来,林曦和蝶衣步行着朝御书房走去,宫室巍峨,处处彰显皇朝霸业。
林曦见蝶衣神情十分平静,步履从容,只是收起了俏皮玩笑,多了份严肃,周身隐隐有股他都不能忽略的气势散发出来。
到达御书房,内官太监们推开大门,将二人引了进去。蝶衣垂首敛容,跟在林曦身侧,林曦行礼时,她也跟着行礼,只是更到位一些,比如林曦只是站着行礼,她却得跪下了,还得俯首,直到皇帝让她起来,才能站起来。
今日,显然林元昭要给她一个下马威,蝶衣觉得自己膝盖都跪疼了,还没听到让起的命令。
林曦眉头皱起来,他看着自己的父皇,眼皮也不抬的看着案几上的奏折,似乎没看到还跪着个楚蝶衣。
林曦忽然觉得今日不能全程陪同蝶衣了,他有种感觉,自己若是开口求情,父皇只怕对蝶衣更反感。
但蝶衣跪了这么长时间,也能让父皇心里舒服了,于是他也跪了下去,和蝶衣一起俯首跪着。
林元昭眼皮跳了跳,一旁的内侍总管急忙脸上堆着笑,端来一杯茶,状似无意的说道“皇上,喝杯茶吧,三皇子孝顺,知道带着内室一起给您老人家行礼呢。”
林元昭鼻子哼了哼,一扬手,内侍总管忙说道“三皇子,楚蝶衣,请起吧。”
蝶衣忍着膝盖上的酸疼,站了起来,还是垂着首,低眉顺眼的样子,林元昭稍稍满意了些。
只听林曦说道“父皇,儿臣先退下了。”
蝶衣眼珠转了转,没什么反应。
林元昭点头同意。
林曦出去后,并没走远,而是在丈远的地方徘徊,运起真气,用心听着房内谈话。
林元昭威严的说道“楚蝶衣,将帅回朝,应该先到朕这里述职,你昨天回来,为何不见人影?”
蝶衣貌似有些不知所措的回答道“回皇上,蝶衣并不知自己在大周朝身居何职,是何将帅?”
林曦听了这话,有些想发笑。是啊,又没封我的官,我是你的将军么,既不是你的将军,述的什么职?
林元昭被堵了,他怒道“朕不是封了你五品的参知政事和军师?”
蝶衣恍然道“噢——蝶衣并未领取印信,也从未上过朝啊。”
林元昭猛的站起来,拍了桌子,他怒斥道“那你倒是说说,你女扮男装,接近朕的皇儿,是何居心?如今又拥兵自重,不同朕交割,不同朕述职,是何居心?”
林曦凝眉注意的听着,他知道,兵权是父皇心中最大的槛。
蝶衣慢慢抬起头来,朝林元昭淡淡一笑,说道“怎么,我是女人,就让皇上惧怕至此么?”不待林元昭再次发怒,她继续说道“皇上知道我是女人后,不仅没有因此而鄙视放弃我,反而将我视为对手,这是对我大大的肯定啊,我很荣幸!”
林元昭气的手指着蝶衣,对内侍总管说道“看看,看看,成什么样子,武王还怪朕对她太过苛责,她如今敢这样对朕说话,将来就可能骑到朕的头上来!”
内侍总管一脸焦色,忙过来轻轻拍着林元昭的后背,安慰他。
蝶衣见他气的不轻,心想毕竟是一国之君,又是林曦的父亲,给他留点面子吧,于是复又跪下,抬着头,放软语气说道“皇上容禀。”
林元昭见蝶衣竟然跪下了,有些意外,他凝神听着蝶衣说什么。
蝶衣看着林元昭的眼睛,平静又不庸置疑的说道“皇上容禀,蝶衣是个女人,唯一在乎的是家人安康和乐,夫君一心一意,天长地久,如今被逼得带起兵打起仗,原非蝶衣所愿。
蝶衣出身贫苦,有一天竟因为太饿而晕死了过去,醒来后,王先的军队占领了村子,抓走了父亲,母亲担惊受怕,全村人心惶惶。生与死,喜与悲,在几个时辰内,我和我的家人都经历了,我决心不要坐以待毙,于是求得王先放回了父亲,而被村长猜疑,全家被赶出村子,一路担惊受怕,另寻出路。
我的眼睛看到的是,老百姓根本吃不饱穿不暖,我们逃亡的路上,死尸遍地,骷髅嶙峋,堪称地狱,母亲整日愁苦,这个时候很想有个救苦救难的大英雄出现,救黎民于水火,可是大英雄在哪里呢?
朝廷无法给百姓一个安稳的生活,百姓们只好自寻出路,于是才出现了王先,才出现了很多的割据一方的势力,这是谁的错?这是当权者的错,这是皇帝的错!”
蝶衣清脆的声音在大殿内回响。
内侍总管听得胆战心惊,谁敢这么在皇上面前说话?!
“一个国家,不是几个世家大户,几个官员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