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不语感到身后传来阴恻恻的风,脚下一顿,转身之际微微一侧,同时挥动长袖,将袭来的阴风化去,当看到纳兰殊的变化时,她瞪大了眼睛,呼吸一窒,“阿殊!”
他是何时入了魔?!为什么她没有半点察觉?她正处于吃惊的阶段时,手突然一阵抽疼,手骨仿佛被震碎,她吃疼得紧下意识松开了手,伽摩剑趁势脱离了她的控制。
伽摩剑在空中绕了几圈,最后飞到了纳兰殊的手中,剑柄入手之际,瞬间染上了魔气。
纳兰殊在得到剑后,将目标对准了言笙,剑身周围缠着重重戾气,与他眼中的杀意刚好相称,“都是你让阿姐误会了我,你若是死了,阿姐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言笙从他的眼中看到了强烈的占有欲,哪怕知道此刻他入了魔障,实力大涨,也没有惧意,在意识到纳兰殊失去理智时,他迎头而上,以青鸿剑抵挡住了伽摩剑的威力。
花不语站在言笙的一边从旁协助,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企图唤回他的理智,“阿殊!你我共同走过了这么多路,什么磨难没经历过,我恨过,怨过,只有你保留着清明之心,那时是你让我感到了世界唯一的温暖,可你为什么要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以前是你唤回了我,今日你若还当我是你阿姐,就不要再错下去了。”
闻声,纳兰殊微微抬了抬眼,目光随之落在了花不语的身上,只见她满脸焦急,看着自己的眼神似曾相识,有了一丝动容,可她身旁另一道身影闯入了他的余光后,他眉头一揪,最后一丝的理智霎时被湮没。
伽摩剑本是阴邪之物,以阴泉石为打磨石,磨出的剑锋积累了无数黄泉幽怨,使用者越是妖邪,威力越强。
伽摩剑虽是认主,却能被他人轻易夺走,而这担得起这个他字,这世间只有一人。
花不语插入两人之中,出手夺剑,灵活敏捷的身法加上精妙绝伦的手法,几次擦过剑柄,可惜次次都被纳兰殊躲过。
他后退了些,与她保持着一定能够的距离,布满阴霾的眸子看着对面的花不语以及言笙,“阿姐,为了他,你竟然与我动手,我们才是同一类人,与他生而不同,注定不被世人接纳!”
他明明没有做错任何事,为何要这样对他,曾经,活着也是一种奢望,如今,活着确实一种折磨,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一味压制住心中的,只会让邪念疯狂滋长,释放出魔性让他最后任性一次,好好解脱一次。
他的竭力嘶吼,字字敲击着她的心房,她深刻体会过什么叫不被世人接纳,沧海桑田,只有他一人陪自己走过刀山火海,她清楚,哪怕他犯下十恶不赦的大错,她也不可能放弃他,更不可能放任他坠入魔道。
看着纳兰殊身上的魔气越来越浓,花不语大步往前走了一步,伸出手将言笙挡在后面,她凝视着对方,左手撑开五指,说道“你唤我一声阿姐,我便始终是你的姐姐,小辈做错了事,自然由长辈来善后。”
说罢,左掌用力一握,腕上的九转玛瑙珠应声裂开,啪的一声,所有珠子变成了碎片,断裂的红绳脱自皓腕缓缓脱落,悄然无声地掉在脚边。
周围的气场顿时变了,纳兰殊手里加大了力度,紧盯着也添了邪魅之气的花不语,“阿姐!自毁禁制,你也回不去了。”
她慢悠悠踱步走向纳兰殊,微扬的眉尾给她整个人多了几分凛冽,“阿殊,我是阿姐,实力自是远在你之上,你该清楚自己能不能与我动手。”
她微微抬手,伽摩剑像是感应到了什么,规规矩矩地回到了她的手中,整个过程完成得行云流水。
到底是实力悬殊,连魔剑都知晓了自己真正的归属,看着花不语离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近,纳兰殊如被定格在那,连根睫毛都不曾颤动过一下,血眸中倒映出同样的血眸。
他站在那,只说了一句,“阿姐,我只想回到过去。”
“没有人能抓住时间,在这一点上,我们跟世人一样,一样是被时间所驱使,无法反抗。”谁不想回到过去,难道她就不想吗?可谁能扭转时间,穿越时空,即便身怀这块被各路妖魔鬼怪抢破头的破石头也改变不了这一点。
他闭上眼睛,终是摇了摇头,“不,只要阿姐你愿意,我们可以回到以前相依为命的日子。”
所有人都可以自私,为什么他就不行呢?当年阿姐若是放着仙府那些人不管,怎会背负起这千古骂名,那些人死了便死了,为什么还要阿姐独自一人承担起仙府未完成的使命?七世的生死轮回,何尝不是对他的折磨,每一世看着她走向别人,他却只能选择放手成全!
他的手自然垂在两侧,低着头让人看不清表情,花不语从他的身上感觉到了颓废的错觉,不禁抬起了手,如以前一样,想摸摸他的脑袋,安抚他幼小而脆弱的心灵。
可就在她抬手触摸到他的发端时,本来一副垂头丧气的人突然抬起了头,左手现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