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妃惨死,皇上对丽妃恨之入骨,整个杨家被赶尽杀绝,就连包含了皇室血脉的皇子皇孙也难逃被诛灭的命运,他疯狂入了魔,容不得世上还有杨家的半点生息,而这个孩子身上流淌着皇家和杨家共同的血脉,皇上又怎么会容忍他的存在?若真有人能阻止他疯狂的举动,那只有她了……思及此,他不禁看向画架上的画轴。
当言笙和舒雅刚走出殿,便见晋丰帝阴沉着脸走进来,良老立刻行礼,“奴才见过皇上。”
晋丰帝见他护着纳兰凡,眯起了危险的眸子,道“良老,连你都要背叛朕吗?”
谁都可以护着这个孽种,唯有他不可以,难道他忘了是谁将他害成这个样子吗?
“奴才不敢。”良老低下了头,往事多灾多难,丽妃做了再多的错事,但这个孩子却什么都没有做,这个年纪连好坏善恶都分不清,又凭什么来承担上一代人所犯下的罪孽。
“良老,你本该与寻常人家一样拥有一个完美的家庭,是她设局诬陷你,害你被处了刑成了太监,即便你能忘了她的所作所为,朕却不能!是她害死了朕的流芳,是她逼死了婉儿,更是她将你变成了残废,但凡对朕好的人,全都被她所害,朕怎么能看着她的后人问心无愧地活在这个世上!”
事情过去了数十年,在丽妃死后,这些事情良老已经放下了,此刻再被晋丰帝提起,心中再也没有了恨意,反而想劝晋丰帝放下,“冤冤相报何时了,皇上,是时候放下了,容妃娘娘肯定不愿意看见您一直活在仇恨中。”
晋丰帝闭上了眼睛,往事历历在目,痛苦不已,“她恨我,至死都不愿意见我一面,她一日不原谅我,我就没有办法原谅自己。”
他疯狂地报仇,何尝不是在折磨自己,只有这样,他才觉得有资格去博得她的原谅。
良老见识过他的疯狂,别说两三岁的孩子,就是那即将临盆的孩子都下得去手,但是真要仔仔细细地算起来,丽妃所欠下的人命早就还清了,杨家的人也早就清干净了。
晋丰帝将目标瞄准了纳兰凡,命令良老将人交上来,良老立即朝着他的人掐下去,纳兰凡立即醒了过来。
他拍了拍纳兰凡的后背,示意他跑到画架后,而纳兰凡见晋丰帝朝自己走过来了,忙迈着小短腿跑向画架。
晋丰帝转了方向,伸出长臂去抓纳兰凡,此时纳兰凡已经躲到画架后,良老见状,忙去拦着晋丰帝,“皇上,他是您的长孙,你要三思啊~”
良老从后面抱着晋丰帝,老泪纵横,晋丰帝正在气头上,当即聚集内力震开身后的人,强打的内劲自晋丰帝身上荡开,良老重重摔在地上。
正在这时,画架上的绳扣被震断,画卷从上而下缓缓展开,一张完整的美人画就这么挡在他的眼前,他伸出的手臂就这么僵在了那里,整个人如遭雷劈。
“流芳……”看着画中人眼下的泪痕,他不由动手去抚摸,指腹传来了湿润的感觉,仿佛画中人真的哭了。
看着躲在画架后的小人儿,他不由苦笑,“是你不愿意我伤害这个孽种吗?”
他伸出手擦去了画上的泪痕,眉间蓄着无尽的忧伤,“不哭,我答应你就是,只要是你的意思,我绝不会违背。”
听到这话,良老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暗叹殿下的方法果然有效。
为了防止晋丰帝反悔,他立即将躲在画架后的小人儿带出了内殿。
见良老将纳兰凡安全地带了出来,言笙不忘道谢,“此番多谢你了。”
“皇上虽是暂时被骗过去了,难保日后会有所发觉,殿下还是尽快将这孩子送走。”
良老的提议在理,可言笙却另有打算,他将纳兰凡再一次交给了舒雅,并说道“事情还没有真正的结束,父皇只是一时被小伎俩所迷惑,等他发觉必然会龙颜大怒,在此之前,我们必须彻底断了他的后招。”
舒雅不明所以,问道“该如何做?”
他答道“将他送去冷宫。”
冷宫寒风瑟瑟,幽深的曲径看不到尽头,越往深处走,越觉得寒冷,纳兰凡或许是被吓傻了,此刻意外的乖巧。
言烨矗立在拱形门下,身形消瘦,病弱之躯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当看到言笙带着一个幼儿出现时,他险些掉下泪,这就是他的儿子啊,九死一生的骨肉。
在言笙的示意下,舒雅将纳兰凡送到了他手中,他低头看着儿子,释然地笑了笑,“孩子,为父以为这辈子都见到你了。”
纳兰凡任由着他拉着手,但一双溢满泪水的眼睛却看向了舒雅,舒雅不忍心地别过了脑袋,不再去看他。
如今父子团圆,言笙也解决了一大心事,对他说道“他被冠以纳兰姓氏,你若要替他取回原来的名字也可。”
言烨摇头,道“不了,纳兰家的孩子要比皇家的幸运。”
纳兰家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