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私?”他忍不住讥笑,看着花不语的目光多了两种东西——疏离和陌生,“在你眼里,我做什么都不对,那他呢,利用你去杀言狄,利用你灭了整个龙翼卫,你现在还不是重新跟他在一起,什么一刀两断,什么割发断情,就是个笑话!”
他的话字字刺骨,让她勃然大怒,“够了!我说过,我对他没有那种心思,不会再去喜欢他了。”
一声低吼后,他靠近她,慢慢伸出手掌,蒙住了她的眼睛,俯身轻吻了一下自己的手背,这一吻很短暂,“阿姐,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惹你生气的。”
花不语没有发觉他的小动作,在听到他软声软气地道歉时,满肚子的火一下子就灭了,于是拿开了他的手,语气也软了下来,“我也不想对你发脾气,这一路走来,只有你没有背弃过我,始终站在我的身边。”
他收回眼角的余光,穿过门缝的微风勾起他的发丝擦过唇间,勾勒出意味深长的笑意,“我知道,自己在你心中的地位无人能代替,以后不会再说这种话了。”
同样一句话,对于有的人是暖心之语,对有的人却是诛心之言。
叶非的肋骨断了好几根,只能躺在床上一动不敢动,因为内脏受到了外力的撞击,只能吃些容易消化吸收的流食。
刚清醒过来时,他疼得哭爹喊娘,两行热泪刷刷往下流,完全不像是刚从鬼门关回来的人,反而嚷着要吃猪肘子。
言笙捂着耳朵,对他翻了个白眼,“吃吃吃,就知道吃,你到底有多傻,为了一个男人差点把命都赔进去了。”
叶非委屈地扁了扁嘴,眼里包起了一团泪,“我以为我要死的时候,只想着自己还没有尝遍五湖四海的美食,就这么死了实在太亏了,所以,我发誓,只要能活下来,就一定要先祭祭自己的五脏庙。”
言笙抓着他的下巴,也不管他愿不愿意,将淡而无味的清粥喂了进去。
“呜呜呜~”叶非泪流满面。
喂完粥后,屋内出现了一个意外的人影,言笙以为他不会出现,至少不敢光明正大地再来见叶非。
两人相视一眼,仇敌相见分外眼红,就在叶非两人又要打一场嘴仗时,两人竟然擦肩而过,什么也没有说。
叶非眨了眨眼睛,难以相信自己看到的。
殊颜站在床前,看着被包裹得结结实实的人,心中突然有了一种愧疚的感觉,开口道“对不起。”
这一声对不起,吓得叶非一阵毛骨悚然,如果不是浑身不得动弹,绝对能蹦到数米之外。
眼前的一幕实在太不可思议,以至于他产生了错觉,深深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无视了叶非怪异的反应,他继续说道“我是来向你道别的。”
“你要走?!”叶非猛地一惊。
“本家出了事,我必须马上回去处理。”
叶非没心没肺地笑笑,“哦~这样啊,没事,你走吧,我这点小伤很快就会好。”
“你……”殊颜欲言又止,自己差点就杀了他,难道他就真的一点不怪他吗?难道他没有看到自己朝他射箭那一幕,对,一定是那样的,这世上没有人会对要杀自己的人还能笑得如此真诚。
确定了叶非脱离了生命危险后,他才转身离去,门外的海棠树下落叶翩翩给他添了一分落寞之色,他每走一步,耳边就回响起花不语的一句话。
“寄养在纳兰家的那个孩子,要是被晋丰帝查到他,恐怕会有危险。”
“岭南距离京城如此之远尚逃不过他的眼睛,当初淑妃生下皇子的事情不是个秘密,晋丰帝肯定会去查这个孩子的下落,就算查到了,他或许会顾及到纳兰家的势力不敢轻易动手,但现在你人不在纳兰家,很难保证他不会趁这个机会行动。”
“稚子无辜,不该卷入上一代人的恩怨中。”
某日早晨,沈如意骑着马守在城门口,出城入城的人来来往往,只有他不停地去看天上的太阳,估摸着时辰,就在他等得不耐烦的时候,一辆马车终于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师姐!”他远远就喊了一声,骑着马朝马车走去。
花不语骑着马走在前面,身后的马车里载着伤患人士,因为顾及叶非的伤势,马车的行驶速度很慢,以至于拉慢了所有人的速度。
看了一眼少年马背上的行囊,她眉角一抽,问道“你来做什么?”
这厮该不会要跟着他们一起上京吧?
沈如意将马儿掉了个头,与她并行,说道“我总不能让姐姐白死,自然要与你们一起去京城,不过你放心,我不会乱来的。”
沈如意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杀他姐姐的人正是当今皇帝,他虽未说报仇,可字里行间可以听出他要报仇的意思,而作为报仇对象的亲儿子,言笙却置若罔闻。
花不语不经意地看了一下他的脸色,发觉他并没有任何变化,全然无视了沈如意。
不同于面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