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区几句话自是不能让府台信服,他用怀疑的眼色盯着殊颜看了一会儿,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吗?本官凭什么相信你?”
“东宫令牌在此。”
府台近距离看清了令牌,确定那是东宫之物后,浓眉蹙起,若太子真的在他管理的地盘上出了事,别说自己的脑袋了,怕是全家人的脑袋都保不住了。
细思极恐,他转身就往酒楼老板身上踹了一脚,大骂道“混账东西!太子也是你能动的!本官看你是皮痒了,来人,将他关进大牢去,等本官请回太子后,再审理!”
酒楼老板吃惊地张大了嘴巴,刚想说什么就见府台对他眨了眨眼睛,接收到暗示后,只能安静了下来,任由着被官差拖走。
待酒楼老板被带走后,府台转身面对殊颜,赔着笑脸,态度很是卑微,“不知阁下可知晓太子的踪迹?下官好派人去迎接太子入府。”
殊颜斜睨了他一眼,“我若是知道,还要你做什么?”
府台“……”
叶非蹦了出来,“我们家太子身高七尺,貌若潘安,白衣谪仙,清雅脱俗,最重要的是他身边跟着一个极为好看的女子,总之,你们按着这个标准去找,绝对不会弄错的。”
府台连忙点头应和,“是是是,下官马上发动人手去找太子殿下!”
说罢,府台将所有的官差带了出去,整个酒楼顿时只剩下两人,叶非左瞧右瞧瞧,疑惑道“咦~还有个人呢?怎么一会儿的功夫见不见人影了?”
殊颜目光扫向酒楼的各个角落,也没有发现云夙的身影,心中警钟被敲响,小鲛人对他的提醒尤绕在耳畔。
山峦叠嶂,水漾渔歌,天边燃烧着一片橘红色的晚霞,云深处,渺渺炊烟从烟囱里飘出来,石溪边,男男女女正在背着篓筐在归家的途中,宁静而致远。
两人离开了喧闹的街市,来到一处宁静的郊外,那里溪水潺潺,仿佛是世上最优美的乐曲,让人身心通畅。
“岭南的山水风景在大晋首屈一指,我早就想过,等哪天事情全都结束后,就带你来岭南定居。”
闻言,花不语脱口而出,“什么时候?你是什么时候这样想的?”
当话问出口,她又后悔了,即便知道了答案,还有意义吗?
言笙目光飘向远方,回忆随之而来,“销骨潭中,就在你就要坚持不下的时候,我就想带你远走高飞,岭南偏离京城,风光极好,很适合养病。”
提起销骨潭,她的记忆也如海浪涌来,若当初只是修为尽失,记忆没有受损,或许他们就不会走到这一步,也可以如他所想的,在岭南之地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她甩了甩脑袋,将不想再触碰的记忆抛诸脑后,背靠大树双臂环胸,目光看向言笙,意味深长地笑着,“我记得当初在天牢中,某个人怪我认错了人,伤了他的心,我呢,是个要脸的人,说话得算数,一刀两断就断了,见面也只能是陌生人,可现在怎么办呢,我总不能打自己的脸吧,要不,你转个身,咱们各走各的。”
这些话往言笙的心上结结实实扎了一刀,好不容易营造出的气氛瞬间被破灭。
他揉了揉额角,露出苦笑,她眼中的笑意太过明显,是故意戏谑他,不过,他也不是半点法子也没有。
他学着文人书生的模样,对她做了个揖礼,文绉绉地说道“在下瞧姑娘眼熟,像是在哪见过,许是前世你我就有相识,在下苏言,不知姑娘可否告知芳名?”
习惯了他毫无廉耻心的行为举止,现在突然见他注重起仪礼,花不语噗呲笑出了声,如初次见面时,笑靥如花,“公子这搭讪的手法娴熟,怕不是勾搭过无数良家妇女?”
“在下对姑娘一见倾心,夜夜与你梦中相会,自然娴熟。”
她扶额道“你还真是……”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是指望不上他能脱胎换骨了。
“呜呜呜~”
忽然,隐隐约约的哭声从不远处传来,声音好不凄惨,加上渐渐暗下的天色,两人募地被这哭声听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随着那哭声的方向,两人走了一段距离后,看见了一对年迈的夫妇跪在一座孤坟前哭泣,手里正烧着纸钱。
府台出动了所有的人手,四处寻找昭容太子的下落,街上逢人就问,“你有没有见过穿衣服的人,长得很好看的那种。”
寻常百姓谁没事穿个白衣,又不是奔丧,而且又容易脏,只有江湖上剑客或世外高人才有如此雅致,所以一日下来,他们竟没有找出半点头绪。
昭容太子的消息很快传入了南伯候府,候府的丧事未结束,在这个节骨眼上,别说是太子来了,就算皇帝来了,南伯候也不会有半分好脸色。
南伯候没有表示态度,沈如意却记在心里,叫来了管家,吩咐道“宽伯,若有太子消息,立刻向我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