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叶非。”
殊颜不知从那里弄了一个巨大的水缸,连同花不语将水缸移到了叶非的船舱内,此时叶非已经剥去了许多鳞片,那些褪去色彩的鳞片堆在一旁,偶尔几片带着血渍,看上去十分残忍。
冰冷的刀片划破鳞片下的肉,溢出了暗红色的血液,一时间染红了叶非的袖头,花不语在旁看得毛骨悚然,尤其在看见那些血随着刀片的嵌入而溢出时,顿时觉得胃里一阵翻卷,恶心的感觉涌上喉咙。
言笙扶着她离开了船舱,带她去甲板上吹风,当看见她好受了许多后,又开始了不正经地调侃,“还好刚才遇到的人不多,要是看到了你这副样子,还不得误会了我,我也不是不愿意,就怕你不乐意。”
她懒得与他抬扛,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道“我只是好像看到了自己的眼睛,不得不承认,叶非他真的是个天才。”
“叶非出生医学世家,年少遭逢家变,仅剩下兄弟二人相依为命,从小积累的医术,外加超出常人的天分才得鬼医另眼相看,你别看他平时像个二货,但他所遭受的厄运不比你少。”
花不语摆了个手势,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打住,我对他的过去可没兴趣,只是很欣赏他一身医术,能做到真正的救死扶伤。”
言笙轻笑,“我也没打算说下去,叶非也不愿意被人提及过去。”
此时的太阳刚刚升起,海面平静无风,仿佛昨夜从来发生过风暴一样,海鸥飞跃海面,在天空划过轨迹,两人就这样站在甲板上,看着日出。
她将双手放在栏杆上,眺望着海的另一边,突然说道“如果这只是一场意外还好,但若是灵阙族真的开始捕杀鲛人,为了大晋天下的安稳,你不能再置身事外了。”
鲛人常年不与陆地接触,但生性凶残,一旦真被急了,引发海啸,可不是一件开玩笑的小事。
言笙侧眸看向她,心中微酸,“说到底,你还是想赶我走。”
她收回手,转过身认认真真地看着他,“欲戴皇冠必承其重,你若是寻常人,没人会去逼你,你我生来便是不同,以前我身上套着玄剑宗的枷锁,如今我自由了,可你没有,你不仅仅是玄剑宗的弟子,还是大晋所有百姓的希望,这是你一生都无法摆脱的枷锁,你该认清现实,而不是跟着我胡闹。”
他的嘴角扯出了个苦笑,“你都自由了,我还要这天下做什么,王权富贵不过是过眼云烟,我为他们做的已经够多了,当初师父让我下山保护秦绾绾,昭王做到了,成了世人眼中想吃天鹅肉的烂蛤蟆,父亲想要杀了言烨兄弟,除掉秦贼,我都帮他做到了,现在你要我重新钻回囚笼,不觉得很残忍吗?”
花不语看得出他的无奈失落,但念及更多无辜的百姓,她无法置之不理,继续说道“羽君忌惮秦少卿才不敢侵犯大晋国土,但秦少卿是死在你们言家人的手里,秦家是没好人,但是秦少卿却是难得的良将,在秦家谋反这事情上他是无辜的,你必须负起责任。”
他看着她,微微一笑,眼神中划过一抹悲伤,“不,我们言家已经不欠秦少卿任何东西了。”
就在花不语疑惑的时候,他忽然说出了一件令她难以置信的事情。
“灵溪死了。”
她微微一愣,“你父皇做的?”
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可能,如秦绾绾所说的,灵溪公主是后妃与侍卫私通的结果,这种事连秦绾绾都知道,先帝怎么会察觉不到,一个高高在上的帝王,怎么可能容忍自己的女人和别人私通,并生下混淆皇室血统的孽种。
言笙摇了摇头,答道“他若真要杀灵溪,早就动手了,又何必要等到那一日,那个疯子,爱屋及乌到了骨子里,灵溪身上流着苏家的血,他爱都来不及,怎么会舍得去害她,只要有那个疯子在,她永远都是皇室最尊贵的公主。”
“我这脑子确实不好使,你总不会告诉我,灵溪是你的亲妹妹吧,我可记得你母亲生下你就走了。”
花不语一只手扶着额头,这一下子信息量太大,她的脑袋都钝了。
言笙伸出双手,将她揽入怀中,下巴搁在她的肩上,用柔软带有磁性的声音说道“都说善恶到头终有报,我看确实有理。”
她下意识就想推开他,但却被他搂更紧了。
“舅父他……疯了,彻底疯了。”
低沉的声音带着压抑,让人喘不过气,但给花不语更多的是震惊,她万万没想到几度威胁逼迫她的苏先生竟会疯了,太不可思议了。
在听到这消息的时候,她放弃了推开他的念头,任由着他抱着。
因为她清楚,苏进元对他的意义。
巨大水缸高至人的腰际,刚好可以容纳一个鲛人在里面生存,叶非将取出来的箭放在了一块干净的地方,上面还沾着些碎肉,殊颜见他洗干净了手,又换了双手套,在那里缝合伤口,整个过程中,两人没有说过一句话,而叶非已经是满头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