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思莺倒不是担心他的安危,而是怕他做出些什么疯狂的事情。
萧一真捂着脑袋,记忆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禁地中萧司锦的那番话,花不语本觉得没有值得深思,但现在回想起来,似乎透露出了不寻常的秘密,这已经不是一个疑问了,比如萧府耳目众多,人多口杂,萧司锦是如何瞒过众人习得奇门术法,萧初照是家族的牺牲品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阿殊呢?”面对这么多疑问,她这才想到了另一个人,自从禁地出来,她只顾着休息恢复精气,到这时才发现他不在身边。
言笙蹙起了眉,纳兰殊明明与他一同闯入禁地,却在关键时刻不见了踪影,虽说这次是他救了自己,也抹不掉他对自己所作的事情。
没了纳兰殊这无所不知的能人,她只好转向萧一真问道“萧家主,萧司锦是奇门术法的传人,这件事你知道吗?”
这么一问,萧一真和萧思莺皆是一惊,奇门术法?那是什么东西?
从他的表情来看,答案显然可见。
“那萧初照呢?所谓家族的牺牲品是什么?这点你总该明白吧。”身为萧家家主,一旦事关家族荣辱兴衰,大到举足轻重,小到细枝末节,他肯定是了解得一清二楚。
献祭内亲,是属于萧家历代家主恪守的秘密,为了家族,每代的家主都要忍痛舍弃一个血脉亲人,所以每一代的家主都会尽量多繁衍后代,可到了萧一真这一代,名下只有寥寥几个儿女,所以等到萧初照被献祭出去,这个秘密就再也藏不住了,萧一真本人也知道,这个秘密已经被三子所知,若不能脱离家族,那他只能成为下一代的家主,同时也会被禁锢在萧家,彻底会失去自由。
但如今,那孩子将这个秘密告诉了外人,他还有藏着掖着的必要吗?
庄严肃穆的萧家祠堂中供奉着一座金像,金像被藏在萧家祖先牌位后面,若不是萧一真将它展现出来,所有人都不会注意到祠堂里会有这么樽金像。
花不语左看右看都瞧不出这金像雕得到底是什么玩意,普通人家会在家里弄个玉观音或是金佛,怎么这萧家搞了个神不神鬼不鬼的玩意儿,这萧家的祖先脑子有坑吗?
“八年前,我十三弟病死,就代表新的一轮献祭开始了,我名下只有两子,初照和司锦皆是我亲骨肉,我怎么舍得他们任何一个人,奈何形势逼人,若是再不做选择,我只怕连两个孩子都保不住……”
萧思莺震惊于萧一真的说辞,但她不理解当初他的选择,问道“老爹,说句不中听的话,二哥哥聪明伶俐,三哥哥吊儿郎当,你怎么会选择二哥哥?”
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选择聪明懂事的孩子留下,而牺牲最没用的那个,可是她的老爹做了一个截然相反的选择。
花不语伸手去抚摸金像,却在碰到它的瞬间如触电一般迅速收回了手,随后揉了揉发麻的手指,转眸看向连昀飞,沉声道“这东西确实诡异,要不你来砍一剑试试。”
离寂剑可斩妖魔邪祟,也不知有没有用。
连昀飞点了点头,将剑对准了金像,可几次下来,金像纹丝未裂,没有任何变化。
对此,三人面面相觑。
言笙取出青鸿剑,正欲一试,却被她挡住,“既然离寂剑都伤不了它分毫,可见这不是什么妖魔作祟,何必再浪费你的力气。”
她再次看向金像,比第一次的随意打量认真了许多,以金镀身,以鬼画为像,再加上金像身上的梵文,更像是某种诅咒。
另一处,萧司锦站在两人中间的位置,三人位于阵法的中心,且成三角之势,他的脚下生出了一个旋转的八卦金光图,阵内盘旋的劲风呼呼作响,空气中的每一粒因子开始骚动,他以双掌为媒介,操纵着半空中运作的金针。
盘旋于阵内的劲风吹走了扎在萧倾城身上的银针,她终于能发出了声音,同时做出了强烈的挣扎,“萧司锦!你这个疯子要做什么?”
金针铮铮入体,萧倾城发出可怖的惨叫声,“啊——!”
随着金针入体,萧初照的身上渐渐显现出密密麻麻的咒文,这些咒文几乎吞噬了他的全部肌肤,见状,萧司眉头一皱,五指收紧,随着他收紧力度,萧初照身上的咒文慢慢脱离了他的皮肤,并朝着他呈一条星河流过来,攀爬上他的手掌,再穿过他的身体,他立即发动全身劲力,将咒文引向另一条手臂,将咒文传送到了萧倾城身上。
整个过程极缓慢,慢到萧司锦险些要撑不住,随着咒文入体,她停下了挣扎,瞳孔没有了亮光,眼神也失去了焦距,如一具没有灵魂的人偶。
“萧司锦!”
忽然,随着一声怒喝声响起,大门被人一脚踹开,一个人影闯入阵内,在她冲进去的瞬间,一只手抓住了萧司锦的衣服,顺着劲风的力道将他丢出了阵外。
花不语跟在她身后,在萧司锦丢出来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