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笙上下打量了一眼叶非,顿觉殊颜说的不假,这货确实话多了些。
听到殊颜的评价,叶非顿时炸毛了,“什么叫见到漂亮的女人就走不动道,我哪有这么猥琐,我是见到金子走不动道好吗?”
三人“……”这是件很光荣的事情吗?
几人推来推去,人皮面具最终还是落到了花不语的手上,她俯身捡起了落在地上的画像,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将其重新卷了起来。
殊颜出现在她身后,唤了一声,“阿姐……”
她没有应答,只将画像交给了他,对此,殊颜急忙拉住她的袖子,急切地说道“阿姐,从进入这个村子你就一直很反常,我不敢作太多的揣测,但我可以告诉你,阿福交给我的画像没有其他人过目过,我说你最合适,其实是非你不可,因为事实就是如此,阿福要等人是你,能够化解她执念的人只能是你。”
花不语叹了一口气,认真地看着他,道“阿殊,有时候你聪明得让我很讨厌,在你的面前,总是藏不住秘密。”
阿姐的眸光里藏着若有若无的心酸,目光所触及之处皆是回忆,院子里一坐便是一天,这两日来,这一点他看得很清楚。
他学着她以前对自己做过的动作,伸出手轻轻抱着她,安慰道“阿姐,你不会一个人的,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所以你要一直相信我,无论到了什么地步,我都不会伤害你,即便做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事情,也都是为了你好。”
那日纳兰檀说的那番话,他深有感悟,这份感情不参和任何杂质,单纯到为了一个人可以把自己变成魔鬼,用沾满鲜血的双手藏起所有的肮脏污秽,然后将世界最美好的一面展现给心底里最在意的那个人。
她静心地感受着属于家人的温暖,缓缓说道“阿殊,我放不下,过去这么多年,我始终放不下,有时候看着你,总是不自觉地想起他,报了仇又如何,到最后我还是没有将他们找回来,无关强大或是弱小,我从一开始就是个失败者。”
如果一切都不曾发生,她只是一个普通人该多好。
殊颜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目光坚定,“阿姐,别担心,我会帮你,不会让任何人打扰到你。”
午后,叶非坐在院子里,不甘心地盯着花不语,离近他的人可以清楚地听到咯吱咯吱的磨牙声。
花不语感受背后一道炙热的视线,不自在地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转身对他调侃道“我说叶非,你不是怕鬼怕得要死吗?我怎么觉得你倒像是被这女鬼给迷住了,要不等离开了村子,我给你找个驱邪的道士,给你驱驱邪?”
叶非哼呲了一声,“你才被女鬼迷住了!”
他只是可怜阿福,心疼她年纪轻轻就没有性命,好奇当初发生了什么事能让一个花样年华的女子万念俱灰。
言笙附和她,轻笑道“我以为你只爱金子,原来还好这口?”
难怪那时叶非回来后常常魂不守舍,敢情看上了人家,口味怪重的,不过可惜了,人鬼殊途。
叶非跳了起来,指着花不语的鼻子说道“我没有!你别听她胡说八道!”
“阿姐!”
突然,殊颜急匆匆地从屋里跑了出来,郑重其事喊道“阿婆不见了!”
两人皆是一惊,“什么?!”
老妇人的失踪给恬静的气氛添了一丝紧张,殊颜提议三人分头寻找,四人中属叶非最没用,理所当然地被留了下来。
殊颜趁机将言笙引到了山顶,故意让他看到了与黄土掺杂在一起的尸骸,而离滑坡不远的地方有一个无底洞,洞口直径约有两米,洞口外筑着一圈篱笆,另立了一块石碑,石碑上写的内容警告世人莫要靠近。
言笙环绕四周一眼,最后看向他,挑了挑眉梢,道“你将我带来这个地方,难道就是让我看这个?”
“死了这么多人,难道你一点感触都没有?”满地的尸骸,触目惊心,连他看到时都微微吃惊,为何言笙却像个没事的人一样,好像看到只是一些萝卜白菜。
“黄土化白骨需要两三载的时间,所有的尸骸都成白骨,怕只不是几年的时间,我不认为你会想要调查这些尸骸。”
殊颜把玩手里的紫竹笛,继续道“人死于非命,必生怨念,天下自尽的人何其多,为何一个平凡的阿福会轻而易举化成了地缚灵,答案就是在这些尸骸上,若要帮助阿福化了执念,必须解决掉这些怨气。”
话音刚落,天色便阴沉下来,一团乌云笼罩在山顶,如暴风雨即将来临的预兆,两人脚下的土地突然崩开裂缝,裂缝中钻出一双双黑手伸向两人的脚。
言笙执起青鸿剑,一剑刺了下去,同时翻身飞起,躲过了偷袭。
殊颜脚尖点起,飞到半空中,将紫竹笛放在唇边轻吟,所发出的的音律化做一把把利刃,飞旋而出。
天色骤变,被单独留下的叶非坐立不安,跑出屋子,抬头望着蔽日的乌云,突然生出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