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不语垂下了眸子,脑海中浮现出蕊息低眉顺目的模样,不禁对她产生同情,一旦她诞下孩子,那县官肯定会立即杀死她,她最多只能给自己争取几个月的活命时间,不!如果她杀死县官之子的目的单单是为了泄恨,那她断然不可能会留下这个孩子!但如果不是……
意识到不对时,她突然站起了身,抬步向正堂门口走去。
见此,纳兰殊立即放下碗筷,追了上去。
“先生……”书童看着这两人一声不吭地离开,一阵莫名其妙。
“随我一块去看热闹。”公子华用帕子擦了擦嘴角,抬起一只手,书童托着那只手,将他从椅子上扶起来。
蕊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被当做活祖宗供养起来,虽背负人命,过得日子却很舒适,当然,除了被禁足。
县官盯着她的肚子,面上的表情凝重,儿子被眼前这个女人所杀,但他却一点法子都没有,反而要将她好吃好喝伺候着。
不过,这个女人最好没有骗他,否者他……哼哼!
“县太爷,我既然想活命,就一定会保住肚子里的孩子,你再这样派人盯着我。”说着,她揉了揉肚子,并用挑衅的目光投向县官,“我的儿子、您的孙子会害怕的。”
县官哼了一声,气得拂袖离开,在离开之际,对看守的人特意吩咐道“看好这个女人,要是让她跑了,或是弄掉了本官的孙子,本官就摘了你的脑袋。”
“是,大人。”
在县官离开后,两个看守的人在门上落了一把锁。
县府的大门进不去,花不语只好爬到了围墙上,当看着门上的那把锁,不由蹙起了眉。
公子华看着趴在墙上的那道人影,噗呲地笑出了声,道“姑娘,你若想见那丫鬟一面,这样子恐怕行不通。”
听到下面传来到着笑意的声音,她跃下围墙,双臂环胸地看向他,道“怎么?难道你有办法?”
公子华看向书童,突然变得笑眯眯。
书童一阵恶寒,吓得连连退了好几步,直摇头,“先生!我不要!”
面对着公子华出的馊主意,书童泪流满面,这是对他裸的羞辱!
午后用膳的时间段,府内看管最为松懈,尤其是在闹出了人命的后院,更是无人敢踏足,书童从后门偷偷溜了进去,府内无一人发现。
府中的丫鬟没人愿意给蕊息送饭菜,一来因为她是杀人凶手,二来因为她的肚子里孩子尤为金贵,要是出了个好歹,首先怪罪的就是送饭菜的人,她们自然是能推给别人则推给别人。
于是,几人推脱之后,饭菜成功地落在了书童的手中,她们看着他眼生,便以为是新来的丫鬟,便用高高在上的口气说道“既然是新来的,我便教你些规矩,在府里做事,嘴巴得闭紧了,什么话该说不该说都不能说,知道了吗?”
书童低着脑袋,掐细了声线,答道“知道了。”
“还有,这个活以后就归你干了,不要多嘴多舌的,听到没有。”
书童点了点头,脸上的笑都快崩开了。
看守的人见丫鬟来送饭菜,未有怀疑便直接开锁让人进去了。
见有人送饭菜来,蕊息只是抬了抬眼皮,却不想丫鬟突然塞给她一个指甲般大小的药包,她疑惑地抬起头,只见丫鬟对她笑了一下,轻声说道“我家先生说了,姑娘你的遭遇他很同情,也懂你的心思,既然自己活不了多久了,那就得把握住机会,把该做的事情都做了。”
蕊息紧紧盯着手心的东西,眸中一片迷茫,呢喃道“该做的事情……”
花不语等人蹲守在府外,从书童扮作丫鬟偷进府时,她就猜测这书生的用意,可想了许久,也不知他的目的为何,只得问道“你究竟作了什么打算?难道你的书童能将她带回来不成?”
公子华摇头,答道“我只是告诉她,该怎么样从县府内堂堂正正地走出来。”
“你的心思诡异,总是让人难以捉摸。”而这样的人,是最危险的。
感觉到对方对自己产生了警惕,公子华低头轻笑道“你我现在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总之,我不会有害你的心。”
她挑了挑眉梢,笑着问道“那离开了这条绳子呢?”
公子华黑眸柔光温润,但笑而不语。
看两人再一次相视而笑,一旁的纳兰殊沉下眸色,不禁握紧了拳头。
果然如公子华所言,半柱香的时间后,在衙差的拥簇下,蕊息走出县府的大门,坐上了为她准备的轿子。
街上的人看见许多衙差护送着一顶轿子,不禁对轿子里的人产生了好奇,背地里对着轿子指指点点。
“难不成县太爷纳的小妾?”
“不,县太爷刚死了儿子,哪有纳妾的心情,我猜是京城来的某位大人。”
轿子停留在自家的破房子前,蕊息的父母一见这阵势,还以为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