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的人都很清楚这个客栈是纳兰家经营的,即便价格昂贵,也无人敢来闹事,平日里也有县府照拂,背地里早有人看不惯了,所以这次会有人借着县太爷丧子之痛无暇顾及与纳兰家的关系,明目张胆来搜查客栈。
经由他的一番警告,衙差不敢妄动。
不多时,掌柜赶到了客房内,瞧着两方僵持不下的局面,逻辑拉下老脸,两边都说好话,“官爷,这位贵客是从外地来的,出手阔绰,绝不可能偷盗县太爷公子的东西,其中一定有误会。不如大伙坐下来,喝一杯茶解除误会。”
“少爷今早还佩戴着腰佩,可尸体上并没有,定是行凶者趁机拿走了。”
听衙头话中的意思,这块腰佩只失踪了半天的时间,花不语便向掌柜问道“这个客房上一个住客是什么时候走的?”
“有半个月了。”
那便不可能是上一个客人留下的,从她住进这件客房,只有三个人进来过,一人是阿殊,他自然不会陷害自己,剩余的两人是店小二和蕊息,这两人都是客栈里的人,而且只有蕊息逗留的时间最长。
掌柜听出了她的怀疑,又补充道“姑娘不必怀疑,每间客房客离后,都有专人打扫,且有人定时检查,绝不可能出现这样的疏忽。”
“掌柜,平日里客房的钥匙归谁管?”
“客房里摆放的都是贵重物,钥匙自然只能由我亲自保管。”
听到这个答案,花不语看向身边之人,笑道“这块腰佩是在桌椅的底下找到的,想必你心中有了答案,下次招工的时候,还得仔细些。”
纳兰殊当即黑了脸,冷眸盯着掌柜,好似在怪他丢了纳兰家的颜面。
掌柜吓得一个哆嗦,这位客官瞪他做什么?
锁定了怀疑的目标后,花不语对掌柜说道“去将店小二和蕊息找来。”
公子华听到了她房中的动静,由书童扶着来看热闹,但见屋子里的人凭一己之力化解眼前的危机,顿时觉得自己的猜测没有错。
店小二和蕊息被带上来时,直接被掌柜喝令跪下,“快说,这个腰佩是怎么回事?县太爷公子之死是不是与你们有关?”
这姑娘的话他也听懂了,顿时大动肝火。
店小二忙否认,“不是的,我没有这么做,我根本不知道什么腰佩,官爷,我真是冤枉的。”
蕊息脸色一白,矢口否认,“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只是个丫鬟,我什么都不知道。”
两人话里的意思都表明了自己的无辜,可花不语却只低头看向蕊息,道“只有你们进过这个房间,除了你们还有谁?”
蕊息泪眼汪汪,往地上磕了一个头,道“奴婢是个老实人,战战兢兢,从不敢犯一丁点错误。”
掌柜见她委屈胆小的模样,忍不住为她说话,“蕊息在这里干了五年了,她的人品大家有目共睹,绝不敢作出犯法的事情。”
店小二傻眼了,掌柜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相信蕊息,却怀疑自己!顿时怒了,指着蕊息,“一定是蕊息,她家里欠了一屁股债,说不定就是她杀了县太爷公子,并打算用这个腰佩拿去换钱。”
蕊息立即反驳,“你胡说,我没有杀人,我家的债也还清了。”
“谁信呢,凭你家老头子那点手艺,能赚多少钱,两百两的银子,就算你在这里干到死也还不上。”
蕊息死咬着嘴唇,两百两对于他们家是个天文数字,以她家里的境况砸锅卖铁也还不上零头。
纳兰殊注意到了蕊息的双手,那双手很粗糙,手掌长了几个茧子,像是经常干粗活的人,县官公子是被人用风筝线勒死,风筝线极细,双手肯定会留下扎痕,这丫鬟应该不可能是凶手。
单凭一块腰佩就断定凶手未免无端,于是他对衙头问道“这腰佩质地一般,就算拿去典当也换不了多少钱,若说是行凶者拿走的,可有证据?”
意识到对方有可能是纳兰家的人,衙头变得恭敬了许多,立即抱拳答道“少爷约了几个小姐在后院放风筝,那些小姐都可作证,少爷一直戴着腰佩,那时风大,风筝被吹走,少爷一人追着风筝不复返,几位小姐发现不对劲追过去时,就看见少爷被风筝线割断了喉咙,身上的腰佩也不见了,我们寻遍了后院,也没有找到腰佩,可见是被行凶者给带走了。”
陪着几位小姐放风筝?这位短命的少爷还是个风流人物。
花不语正在心里调侃时,忽听公子华出声道“不知贵少爷约了几位小姐?事后这些小姐如何了?”
他一直站在门口的位置,直到他发出声音,众人才注意到他的存在。
衙头也是个聪明的人,随即反问道“你是什么意思?是怀疑凶手就藏在那些小姐中?”
“想必你们也清楚自家少爷的为人,他为何要放着诸位貌美如花的小姐不管孤身去追风筝?你们有空在这浪费时间,不如去查查那些小姐。”
少爷是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