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怀疑那把火与沈贵妃有关,可惜苦无证据,奈何不了她,或许陛下也有怀疑她,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召她侍寝,她帮不了陛下处理朝堂上的事,在后宫事情上自然要为陛下排忧解难。
得到皇后的命令,太医院不敢懈怠,立即差了人去毓秀宫请脉,但刚到毓秀宫的门口,就被拒之门外,“贵妃娘娘有命,不许任何人进去打扰。”
“我是奉皇后之命,特来给贵妃娘娘请脉。”
言外之意,是皇后的命令,你贵妃不想见都不行。
两个宫婢不知该如何,皇后和贵妃娘娘都不是她们小宫女可以得罪的,若是放太医进去,贵妃娘娘肯定会打她们板子,若是不放行,就是藐视皇后娘娘,担的罪只怕会更大,但皇后娘娘向来善良仁慈,未必会计较。
正在犹豫时,她们便见皇后的凤辇到了毓秀宫门口,忙跪下行礼,“皇后娘娘吉祥安康。”
秦后身边的宫女站了出来,怒斥道“皇后娘娘担心贵妃娘娘的身体,你们还不快让开,挡了皇后娘娘,你们有几个脑袋可以摘!”
“是,奴婢马上滚。”两个宫婢心一惊,立刻灰溜溜地滚开。
秦后走下了座辇,看着太医说道“有劳冯太医了。”
“娘娘客气了,替各宫娘娘请脉是微臣的职责。”
有了秦后这尊大神,冯太医一路畅通无阻,无人再敢阻扰,到了内殿,可沈贵妃死活不愿意让冯太医把脉,“放肆!本宫说了,本宫只是身体不舒服,只要好好睡一觉就行,不需要请脉,你给本宫滚出去。”
冯太医杵在那,进退两难,只能说道“这是皇后娘娘的命令,请贵妃娘娘不要为难微臣。”
沈贵妃最不喜欢有人搬出皇后压自己,当即怒了,“本宫自会向皇后解释!”
她的话音刚落,便听殿外传来一道温软的声音,“不知贵妃打算如何与本宫解释?”
只见秦后由宫女扶着手,款步走来,脸上扬着温良和善的笑容,说道“听闻贵妃病了,本宫特让人去请太医,贵妃是打算拂了本宫的面子吗?”
见秦后人都来了,沈贵妃万般不愿也只能起身行礼,“臣妾不敢,臣妾的身子自己清楚得很,就不扰烦皇后娘娘惦记了。”
“若要本宫不惦记,贵妃便让冯太医请一回脉,若是真无碍,本宫便也放心了。”
说罢,秦后使了个眼色,让冯太医上去给沈贵妃把脉,显然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沈贵妃退了两步,两只眼珠子瞪得圆滚滚,咬着牙问道“皇后娘娘是知道了皇上召臣妾侍寝的事情,对吗?”
秦后点头,目光落在她扁平的肚子上,开口道“你跟陛下也有数年了,难得陛下这个时候还念着你,你当争口气,给陛下诞下一个皇子才是,怎么能拒绝去侍寝。”
秦后句句带刺,听得沈贵妃气红了脸,她也曾有一个皇子,却被人在腹中害死,那是她心中永远的痛,为那个还未来得及出世儿子而痛。
秦后趁着她变了脸色时,继续说道“本宫名下虽已有一子,单页希望陛下能再添几个皇子,免得皇家子孙太过单薄,贵妃你说是不是?”
秦后步步紧逼,沈贵妃无奈气馁,“皇后说什么便是什么。”
有秦后坐镇,冯太医有恃无恐,立马给沈贵妃请脉,待把完脉后立即对皇后说道“启禀皇后娘娘,贵妃娘娘只是肝火旺盛,并无大碍,待臣开些降火药即可。”
秦后很满意地勾了勾唇角,对着其了摆手,道“本宫知道了,你退下吧。”
瞧了一眼脸色灰败的沈贵妃,秦后抬步朝殿外走去,但走了几步,又回首道“贵妃你也听见了,太医说你无碍,便可以侍寝,本宫会派人通知敬事房,你好生准备一下吧。”
秦后刚离开毓秀宫,沈贵妃便大发脾气,砸烂了寝殿里的无数东西,砸完了能砸之物,用手指指向阿絮,面目狰狞地吼道“你去给我杀了秦媛媛那个贱人,本宫不想再看见她那张可恶的脸。”
阿絮沉稳地站着,“娘娘可考虑清楚了?她是皇后,杀她并非易事,无论成功与失败,都会牵连到娘娘,娘娘若一意孤行,奴婢便按你说的去做。”
沈贵妃顿了顿,脸上闪过恼怒之色,只能放弃,“罢了,等本宫平安度过今晚再说。”
昏暗的烛火下,沈贵妃披着一件薄纱跪在晋德帝的面前,她抬起头看着靠在床榻上的晋德帝,眼中没有迷离,没有愉悦,只有恐惧,“陛下,臣妾做错了什么?请您明示。”
晋德帝侧眸,看了一眼几乎不着寸缕的女人,道“朕听闻你这些日子焦虑不安,彻夜难眠,整个人瘦了一圈,朕尤感心痛。”
见晋德帝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沈贵妃松了一口气,神经不再紧绷着,说道“多谢陛下垂怜,臣妾只是想起了臣妾的孩儿,是臣妾没有保护好他,臣妾实在难过。”
当沈贵妃提起逝去的儿子,晋德帝也随之流露出悲伤的情绪,他拍了拍床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