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心挥了挥手掌,那气味散去了一些,粒粒面是一层黑色干瘪的药渣,看起来暂且没有什么异常。
黑骷髅头生怕她再多生事端,拔高了声音得意道“我就觉得没问题,你这庸医肯定是为了保命,小七,快把她拖出去分尸喂狗吧。”
七公主被骷髅头喊叫的不耐烦,声音渐渐染上了不悦,“姑姑,安静。”
奇异的是,这次骷髅头青焰跳动一下,没再反驳她,或者骂她猪油蒙心之类的。
戒心看了那骷髅头一眼,从梳妆台上拿过一根簪子,将面上的药渣拨到两旁,随后便见一层凝固了的不明物体。
没等戒心吩咐芊芊端着蜡烛靠近些,七公主现行分派那宫女取来了更明亮的宫灯,贴近照亮…
“嘶!!…咳咳咳!”
“啊!”
那声略微文雅的‘嘶’自然是芊芊倒吸了一口气之音,而之后的咳嗽声,则是由于不小心吸入了这药渣扩散在空中的腐臭,恶心的。
眼角飙泪,捶胸顿足,险些咳断了腰,可想那气味多么极品。
而紧接着的那声更为尖锐的‘啊’却不是七公主或者她身边的宫女,而是七公主怀中的那个骷髅头喊的,眼眶里的青焰激动地狂跳,口腔大张,亏得是没有血肉,不然表情定比声音精彩。
都成鬼了,还能被吓地鬼吼鬼叫,也当真是稀奇。
七公主指着那块黑色凝固的不明块状物体,“这是什么。”
那东西边缘不整,乌漆嘛黑,方才那腐臭的气味正是由它发出。
戒心用簪子尖锐的一端插进了这东西,随后又扎了几下,那东西便四零八落散成了小块,每个块中都有蝌蚪状东西的尸体,戒心拉长了声音,道“看来这就是那蛊了。”
七公主的一双眼睛肉眼可见的阴沉了下去,“原来害我的人是皇极观那人。”顿了顿,又道,“姑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黑色骷髅头沉默了一阵,紧接着大呼小叫,“怎么可能,那人可是皇极观观主的亲传弟子,在皇兄面前也有脸面,怎么可能害你。”
戒心将油纸往她那递进,“那这东西又从何而来?不是他,是你?”
“放屁!”骷髅头破口大骂,青焰跳舞一样的狂跳,“我怎么可能害小七,她可是我从小看到大的。”
七公主笑了声,戒心便侧目过去,这一看,吓了一跳,七公主那双眼睛竟是慢慢的消失了,随后空洞的眼眶流下了两行血泪,“姑姑,这药可是你亲手给我熬又亲手喂给我的,不是他,就是你了。”
骷髅头感觉身后人的气息越来越阴森,话语之中不自觉带上了惊慌,“小七,你想怎么可能是我呢,我疼你都来不及,怎么会害你,这女人来历不明,进了这座鬼城都毫无惧色,她说她是大夫,你就信?我看她是专程过来搅和咱们的修士才对。”
那骷髅头越说越硬气,越说越激愤,好似一幅抓到了戒心小辫子就可以成功引开火力似的。
却不想,戒心一口承认,“对,我是修士,也的确不是正经的大夫,但好歹是一名炼丹师,对药物还有大部分疾病顽症,还算略懂一二。”
说的很是谦虚,然而那自信又倨傲的小脸却不是略懂一二的意思。
这么爽快就承认了,骷髅头一时之间愣在了那,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戒心继续道“公主,实不相瞒,我跟芊芊此番入城就是一路尾随这骷髅头,为了救出我的两个同伴,其实,严格意义来说,也不算同伴,是来自同一个地方的人。”
七公主脸上的绷带自己一圈圈脱落了下来,一会,露出了脸,却不是先前血水与脓水遍布红肉外翻的脸,而是一张干巴了的烂脸,那些肉渣都干成了小块,凝固在脸上,颜色发青,倒是符合了七公主死了几百年的这一点。
而紧接着七公主身边的宫女也变成了一具干尸,整座宫殿也变得更加昏暗与冰冷,方才外面还有月光映射进来,现在确实一丝都不见,殿内还升起了一股墓穴中才有的灰尘以及腐尸气味。
戒心猜测对方大抵是因为真相揭露,这座鬼城渐渐恢复了它原本的模样,倘若现在可以出去看看,方才那条繁华热闹的青石长街,想必也成了鬼街。
七公主空洞的眼眶对准戒心,“我这皇城,只能进不能出,无论你的两个熟人还是你们,都要留下来陪我。”
戒心挑挑眉,将油纸包放去一旁,道“不巧,我外面还有仇未寻成,怕是没有那个闲情。”
七公主的指甲不知何时变长了,青灰色,坚硬又锋利,抬起来,指着她,“无论生前还是死后,我都被困在这座殿中,我不高兴,所以,我也要让所有进入这座城的人都没机会笑。”
芊芊拉住戒心,低声道“这七公主看着怎么跟个小孩似的,自己不开心就要拽着别人不开心?不是,重点是,咱们还能不能全身而退。”
戒心用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随后转过头对七公主道“你出不去这座殿?”
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