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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书库 > 原狱 > 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八章(3/4)


    刘妈妈这时心里已有数了,却偏不理这碴,只对玉骨儿说“你就是皇上的千金我也不管,你哥哥既把你六两银子卖给了我,我就是你主子。”

    玉骨儿真急了眼,无意中看到自己手上的金镏子,便将金镏子亮给刘妈妈看“刘妈妈,你……你看,你看,我手上这……这个金镏子值多少银子?我……我像是个为了这六两银子就卖身的姑娘么?”

    刘妈妈不往玉骨儿手上看,冷笑着说“姑娘,我劝你识点趣,你哥既卖了你,你就得认命。”

    玉骨儿跺着脚说“他……他真不是我哥,他……他骗了你……”

    刘妈妈说“错&nbp;了,他没骗我,只是骗了你,这与我是没关系的。”

    玉骨儿真昏了头,到这地步了,仍没想到去和刘妈妈做一笔赎身的生意,竟把清州当作了桥头镇,大喊大叫着往门外走,说是要找郑老大去算账——其时,郑老大离开没多久,如果玉骨儿吐口将被郑老大拐走的一百二十两银子做为赎身的身价赔给刘妈妈,刘妈妈也许会乐得帮忙的,可玉骨儿把这碴忘光了……

    门口,两个大汉上去把玉骨儿扭住了,也不管玉骨儿如何号啕。

    玉骨儿后来才知道,这刘妈妈实是坏得可以。明明知道这笔买卖有诈,却将错就错,为了日后能从她手里诈出大把大把的银子,故意想尽办法折磨她,羞辱她。当晚,刘妈妈要玉骨儿去洗一大堆脏衣服,累得玉骨儿腰酸背痛。第二天让玉骨儿挨个房给姑娘客人倒夜壶,扫房间。第三天又叫玉骨儿守着一堆炭末子做炭饼。

    第四天,玉骨儿实是受不了了,没等刘妈妈开口派活,先求着刘妈妈说“……刘妈妈,让……让我替你卖身挣钱吧,我……我打十五就破身挣钱了……”

    刘妈妈不屑地说“你能挣啥钱呀?你是会唱歌呢,还是会弹琴呢?你是会下棋呢?还是会吟诗呢?你以为是个女人长个x就能吃这口饭呀?!实话告诉你吧,老娘花六两银子买你来,就是想让你做杂活的,从没指望你做生意挣钱。”

    玉骨儿伤心地哭了。

    刘妈妈这才说“好了,好了,杂活你照做,闲着没事时,就做做咱窑上弟兄们的生意,挣点小钱自己花吧。”

    这就更遭罪了,“一河春”护院伺候姑娘的男丁有二十多口子,这些男丁当夜便在刘妈妈的鼓动下,去找玉骨儿做,做一次只给十文钱,简直不把玉骨儿当人看。自然,“一河春”也没有点线香的规矩,有的弟兄一闹就是大半夜……

    落到这地步,玉骨儿才想到了自己作恶的报应,老在异乡的梦境中看到十八姐吓人的脸孔,还时不时地听到十八姐歌唱般的哭声。有几次半夜中吓醒了,大睁着两眼再不敢睡,抱着脑袋直发呆。

    在清州“一河春”的落难日子,嗣后成了玉骨儿最刻骨铭心的记忆,郑老大也因此成了玉骨儿一生中最仇恨的人。靠阴谋起家的玉骨儿不光恨郑老大高超的阴谋,更恨郑老大对她的羞辱一个奴才卖了自己的主子,而且是一个在后来二十五年里代表着桥头镇花窑业的主子,而且是卖到了清州的花窑里,这恶毒实是无以伦比……

    为了尽早从“一河春”脱身,玉骨儿还算精明,第二天挨个房倒完夜壶,就去找刘妈妈说,要用手上半两重的金镏子为自己赎身。

    刘妈妈不睬。

    玉骨儿知道刘妈妈嫌少,第三天做完炭饼,又去找刘妈妈,除了金镏子,又加上了六十两银子。

    刘妈妈仍是不睬。

    这就让玉骨儿害怕了。

    玉骨儿想到,这刘妈妈胃口太大,她若是一路把价加上去,只怕不但脱不了身,还得落个倾家荡产哩。与其这样,倒不如冷冷再说了,古人说过一个道理,叫欲擒故纵。

    这一纵,就纵了五六天,刘妈妈就是不说话。

    玉骨儿又急了,想着自己离了桥头镇已快半个月了,大小花船上还不知道会出啥事。又想着郑老大万一再回到桥头镇继续黑她,她折损的银子就海了。便把欲擒故纵的计谋甩了,又找了刘妈妈,心一狠,许了刘妈妈二百两银子。

    刘妈妈这回开口了,笑笑地说“我真不信姑娘你年纪轻轻会是个鸨儿。”

    玉骨儿说“我真是的呢。”

    刘妈妈说“你若真是鸨儿,咋会这么看轻自己的身价?咋只许我二百两啊?我要是被人家骗去卖了,少说也得许人家五百两。”

    玉骨儿恨死了这个刘妈妈,可自己的命运攥在人家手上,不认不行,于是,只得认人家这笔诈账,便说“好,五百两就五百两,我认。”

    刘妈妈手一摆“我是说像我这岁数,老不中用了,是五百两,你这么年轻,总得再加一百两吧?”

    这刘妈妈简直就是无赖。

    和无赖没理可讲,玉骨儿只得硬着头皮先认下了这六百两银子。认下后就想,这银子是断不能给的,只要到了桥头镇,她就让王大肚皮或肖太平手下的窑丁把随着来取银子的刘妈妈赶走。不料,她想到的问题,刘妈妈也想到了,一听说要随玉骨儿到桥头镇去取那六百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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