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里克镜片后的目光依然紧锁着屏幕上跳动的曲线，口中无意识地补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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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确点说，在最大压力测试下，基于安然数据峰值与当前β系数叠加推导……68.45亿。”
他对身边即将爆发的风暴似乎毫无觉察。
“安然……”
这个词像一把冰冷的钥匙，瞬间打开了这个奢华会议室里深藏的一股耻辱和怒气。
奥列格·泰勒猛地深吸了一口气，颈部的肌肉如同钢铁绞索般骤然绷紧，那些不堪回首的画面瞬间涌入脑海。
他精心设计的围猎计划被打乱，盘中那只本已到嘴的猎物（某关联的能源公司股票）被奎森特截胡，数额虽不大，却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他‘战斧奥列格’的脸上，成了圈内酒会半个月的笑柄！
“砰！”
他再也按捺不住，将一直把玩的金币狠狠拍在桌上，雷曼狮首徽章的光芒都显得刺眼。
他的脸因愠怒而涨红，眉骨上的疤痕跳动着：“那只在盛宴里偷吃的东方鬣狗！他以为他那点街头小贩的把戏能在华尔街通吃？！”
他的声音充满了厌恶。
米恩·莱文细长的手指在桌面轻轻敲击了一下，泄露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快。
厄尔利·瓦斯克斯则直接“呸”地一声，对着空中吐了一口唾沫般的烟圈。
“安然…”克里斯重复着这个词，声音陡然变得低沉、危险，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口边缘的风，
“那本该是一次完美的协同清盘！盘子里每一块肉的归属都早已划分清楚，每一步行动都如同华尔兹般精确！可是！”
他的手猛地指向屏幕上的奎森特LOGO，“在最精密的链条上，在所有华尔街顶尖猎食者的眼皮底下，从哪块石头下面蹦出了这么一条东方的杂种野狗？！”
克里斯的胸膛起伏着，仿佛那耻辱的回忆仍灼烧着他。
“虽然他最后只是叼走了角落里一块不大、不够肥的碎肉，对我们整体的收获构不成伤筋动骨的威胁……但是！”
他声音拔高，每个字都像冰锥刺入空气，
“他那套野蛮粗暴的快进快出，他那条横冲直撞的路径，彻底搅浑了后续两个月的市场水域！
打乱了所有人优雅进餐的节奏！
让我们精心策划的年度盛宴变成了低效的拾荒！”
他的目光扫过每一个巨头，“这是对整个华尔街智慧、力量和权威的，赤裸裸的、不可原谅的羞辱！”
“耻辱必须用血来洗刷！”
奥列格·泰勒低吼出声，他再次伸出舌头舔舐嘴唇，这一次带着残忍的兴奋，盯着奎森特LOGO的眼神如同猎人锁定了垂死的猎物，
“至少60亿美金的大餐？多么肥美的小点心！
我会找到最锋利的刀叉，将他剖开，把他吞下的每一分钱都连本带利地挖出来！让他知道谁的猎场才说了算！”
他的拳头捏紧，指节发白。
克里斯缓缓靠回椅背，刚才的怒火似乎被一种更冰冷的掌控欲取代。
他欣赏着屏幕上的LOGO，仿佛在看一只被钉在标本板上的昆虫，
“时机，奥列格先生，记住我说过的——时机！”
他的警告清晰而冰冷，“这只来自东方的爬虫，和他身边的那些蠢货土狼不同。
他已经积累了一定程度的体量，用他们华国人的话讲，成‘气候’了。
一些小打小闹的‘短频震动’，像是制造一场汇率市场上短暂的剧烈风暴，或许能蹭掉他几块皮，甚至让他流点血损失点本钱……”
他锐利的目光逼视着奥列格：“但是，绝对震不死他！更不可能把他逼到爆仓的绝境！”
他的声音斩钉截铁，“贸然动用大资源去强行围堵，只会提前惊动这条滑不留手的小鳄鱼，让他提前警觉、缩回甲壳，甚至……
干扰到我们正在进行的、对阿根廷这头巨兽本体的收割节奏！得不偿失！”
米恩·莱文立刻点头表示赞同，这是风控的本能。
克里斯将目光从奥列格脸上移开，望向在座的所有巨头，也若有若无地飘过紧张倾听的安妮·克鲁格，声音如同最终审判，
“所以，他不是我们当前的主菜。他的位置，是盛宴最后的甜点。”
他嘴角勾起一丝残酷的弧度，“等我们将阿根廷这头残躯榨干吸尽，当最后一滴油水都落入我们的囊中，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片断壁残垣之上，当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以为尘埃落定、高枕无忧的那一刻……”
他手中的雪茄，那点灼热的红光，精准地、带着命令意味地指向了安妮·克鲁格，
“……就是开动甜点的时刻。到时候……安妮，”
克里斯的声音低沉缓慢，带着不容抗拒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