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出自海面?”
“嗯,近海才生,香气馥郁,每日也只有在黄昏时刻才现。”雪凰指了指旁边的桌椅,“不若等等看,先用些茶点吧。”
听到茶点两个字,弦月马上来了兴致,转身便要过去,却被辰晷拉住,抬手点了点她头上的那柄玉骨扇,似有警告的味道。弦月转头对他吐吐舌头,故作嚣张。
辰晷无奈叹了口气。
对于弦月,他总是没有办法,虽然那些关于她的传言刺耳异常,但是对于墨白的为人、弦月的性子,再没人比他清楚,所以,他倒是也没什么隐忧。甚至,因着墨白的缘由不知给了他多少时间挡住母亲的质询,他心底里多少还是有些感念墨白的仗义。但,你要说看她这样一身装扮配在墨白身边的样子不去在意,也的不可能的。
几人坐下,弦月便拉着雪凰开始东拉西扯。两个姑娘凑在一处倒是能聊得甚多,雪凰守礼,惯常待客不讲究唠唠叨叨没完,可是今日架不住遇上了一肚子好奇心的弦月,便渐渐跟着她的节奏说笑起来。
弦月打问那些岛上花木的养护,又问她身上的吉光羽,然后便是家里布设陈列,园林造景,没有她不好奇的。
辰晷叹服,推了一杯茶水给她,“弦月,你不口渴吗?”
雪凰一愣,这才发现自己也跟着跑了偏,竟然全然忘记了两位男神,不禁羞赧。
弦月接过那杯茶饮下,对辰晷道“听闻那最胜时的红思豆可以入药制作开阳怡颜丹[紫夜1],美容养颜,最适合女仙,只是做起来极麻烦,工序繁琐,耗时极长,而且那红思豆需一直浸润在清净活水之中备用,一旦水不好了东西便出不了成色,你这般嫌弃我聒噪,不若和墨白去帮我想想可有办法解决才是正道。”
雪凰看着弦月这般派活儿给辰晷,不知该作何感想。
“这倒是不难。”辰晷却接的极其自然,“你若想试做这药,一会儿走时便求些走,放在我那里备用,待你用到它时再来取,保你药材无碍便是了。”
“这倒是好方法!有龙神大人亲自保管,这清静活水便不在话下了!”弦月点头,转过来看向雪凰,“可否回头让我去试试,做好了定然送你一份!”
“那我是求之不得了。”雪凰轻笑。
“你们看!”墨白忽然出声,指了指海面。
黄昏日落,只见海面上,竟然浮现出一丛丛兰花,以水为土,黄色的兰花花苞,舒缓张开,在黄昏晚霞的映衬下,与海天之色相配,如霞如画。
“好漂亮!”弦月忙起身凑近去看,惊奇不已。
其他几个人也起身往海边走去,辰晷站在弦月身后,看她试着想去触碰那花朵。雪凰和墨白站在不远处看着这日落摄人心魄的图景。
“在弦月眼中,仙者们皆恭谨瞩目的龙神大人,原来真的只是她口中的辰晷而已,毫无避忌。”雪凰忽然开口。
墨白点头,“是啊,或许这就是她吸引辰晷的地方。”
雪凰轻笑,“这才该是所谓神仙眷侣的真正模样,倒是让人羡慕。”
“确实如此。”
少顷,墨白一笑,恍然话锋一转,“对了,今日这邀约倒是有心了,合该谢谢你一番。”
“我也是为了自己,谢便不必了。”雪凰琢磨一番,转头看向墨白,“怎么?你也境况不好?”
墨白点头,“说来奇怪,家母不知听了什么传闻,对弦月似乎颇感兴趣。”
“如此一来……今日一约,岂非火上浇油?”雪凰惊诧。
“若没有弦月,恐怕家母也不会让我安生,总念叨着我该娶妻了,成天琢磨哪家姑娘合适。弦月倒是个好靶子,替我挡去不少麻烦。我只盼着她对我母亲的吸引力能尽量长久才好。”
“短期看,倒是确保无虞。”
“未见得。”墨白叹气,“只求我母亲别见到她才好,不然……怕是要气昏过去。”
“为何?”雪凰不解。
墨白苦笑,“弦月当年凡间历劫,随辰晷到过炎洲,与我母亲有些过节。那时,我们都未想到,她居然就是那位灵宝天尊的徒弟。”
雪凰倒抽一口冷气,佩服道“你这样铤而走险,倒真是岌岌可危。”
墨白按在太阳穴上揉着,“我也知道……只是错过了解释的时机,现在便不知如何开口了。”
看他这样苦恼,雪凰不禁噗嗤笑出声来。原来,他们这几个人都是一样的,各有一摊子麻烦,谁也未比谁轻松,这样一来,聚在一处倒是更相合宜了。
弦月自水中折了一支贵玉香兰,嗅了嗅,果然香气浓郁沉稳,持久异常,可是她才把玩一下,离开水的兰花便一点点收拢了花苞,缓缓蜕化,最终,在弦月手中化为了一颗普通的种子。
雪凰看着她解释,“开花的香兰无法采撷,也是它珍贵的一个原因。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原来如此。”弦月将那种子重新放回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