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我就嵌下来一片!”弦月晃了晃手中的长箭,“这箭名曰朔望,看起来虽然用途不大似的,但是活学活用,什么都能干。”弦月将长箭变小至只有巴掌大小,然后盯着辰晷犯难。
“上神大人,您说,我从哪里下手合适?”
“你以为呢?”
“额……不然还是从胳膊上来吧,方便!”
“可以。”只见辰晷挽起了长袖,露出白皙长臂,然而少顷不知辰晷做了什么,那条胳膊上便起了一层金色的鳞片。
弦月抬手戳了戳,无比坚硬,然后又屈指敲了敲,这个坚硬程度确实如铜似铁,不好搞定的样子。弦月顾不了那么多了,拉过辰晷胳膊用自己巴掌大的小箭奔着一道鳞片的缝隙就下去,准备翘起来。然而待她下手,她才明白辰晷这般淡定的缘故……
弦月试了又试,辰晷胳膊上上下下的鳞片她试了个够,却没有一片可以嵌得动。辰晷则一只胳膊伸给她,另一手捧着弦月丢在桌上的书,看得毫不分神。
“上神,收了您的神通吧……”弦月放弃,“根本就不动嘛!”
“你以为龙鳞是摆设不成?”辰晷自书中抬眸看她,眼中有玩味的笑意。
“不对啊,”弦月觉得辰晷捉弄他,“也不是没见你流过血……之前在神佛冢还见你自己切手呢。”
“那不一样。”
“愿闻其详。”弦月拱手。
辰晷眼中的笑容荡得更开了些,“龙的外伤分两种,一种便是在神佛冢那种,看似流血,其实不过是鳞片上一道微弱的划痕,伤不到根本,那种伤随随便便养养便好;另一种则是伤入龙鳞之内,穿透这层龙鳞铠甲,那便绝没有轻伤了。”
便知道不该这般容易,弦月托腮支在桌上发愁。龙鳞这般坚硬,怎么取得到?朔望长箭虽然算不得什么神兵利器,但也是师父一手打造,坚韧无比,可却于龙鳞之上毫无作用。果然还是得换些更坚硬些的工具吧……用什么呢?
辰晷继续看书,丢弦月在一边发呆。
良久,弦月忽然起身,“容我去找些神兵利器,改日再来!”
辰晷笑笑,“这书可否留我这里参详一阵?”
“送你了!”弦月转身就消失了。
看见这个突然变得急性子的丫头,辰晷无奈摇头。他看了看自己手臂上的鳞片,一晃便尽数消失了。在姜水畔听了她讲,便知道于此事上她必得来求他,便多磨些日子吧。到底能跟她在一起多待上一阵子。
第二日,午后。
弦月再度出现在龙神殿,肩上扛着一杆偌大的三尖两刃刀。
“辰晷!”弦月跳入殿中,“来来来,让我试试这个!”
辰晷正在写字,二话没说将左手递给她,右手继续写字。弦月一阵忙活,只听得“叮”一声,辰晷转过头来,弦月瞪大眼睛,“什么情况?!”
只见那杆三尖两刃刀的其中一个尖生生掉了一个小角。
“恐怕二郎神君不会饶过你了。”辰晷下了断言。
弦月无语望天,“他说他的兵器坚韧无比,天下无敌啊……”
“你听他的……”
第三日,弦月没有来。天上却传来一段有趣的八卦,听闻有人看到了二郎神最近与上清境灵宝天尊的首徒弦月过往甚密,结果今日在上清境不远处的僻静处,有人看见弦月一脸为难在树荫下苦苦劝慰着泪流满面的二郎神君,看那状态,估摸着是二郎神君求爱于人,却被婉拒了,真是可怜可叹啊。
第四日。辰晷在院中修剪庭中的一颗龙眼树,他站在树下,左右观瞧,对不满意的枝杈只抬一抬手,便将枝杈折断。
弦月抱着一杆火尖枪就跳入了他的视线,“早啊!”
辰晷没说话,将一只胳膊递给弦月,自己继续修剪树木。
弦月又是一阵忙活,最终辰晷的树修剪好,便站在树下看着这姑娘拿着火尖枪在自己胳膊上又是扎又是嵌,快蹦出火星子了,也未见龙鳞有什么大反应。正看着,这火尖枪终于赶着一个角度有一丝丝卡入了龙鳞的缝隙。弦月的眼睛登时便亮了。
“机会!”弦月凝神聚力开始撬动火尖枪。
“月出!”突然一声大喊在身后响起,吓得弦月直接就脱手了,那长枪划过龙鳞直奔辰晷戳了过去。
“谋杀啊!”一声大喊之后,刚刚开口的熟悉声音已经出现在了面前,“月出,你要冷静!冤有头债有主!那些事也不能全怪辰晷!等一下……月出,你还活着?你为何在这里?!你居然还活着!”
辰晷用两指夹住戳向他的长枪抢尖,停在脸前一寸。
弦月松了口气,看着一旁自顾自在凌乱中的壬戌,“我还奇怪怎么来这里没看到你,你怎么才出现?”
“辰晷走的突然,我在觅云湖水府料理完之后的事情才回来。”壬戌被弦月岔过去,只得先回答她。
“原来如此。”弦月拿下火尖枪扛在肩上,“叫我弦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