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人接了缎子搁到一边,她笑道“翡翠姐姐还有甚事要忙?若不忙,请翡翠姐姐先坐,喝口茶吃两块点心再走罢。”
翡翠知机,笑道“我不是贪姑娘的茶点,倒想求几张姑娘的花样子呢。”
王熙鸾笑道“如今你们是人人来求我的花样子,我就长几只手也画不完。今儿你来得巧,我正有兴致,你先坐罢,等我画完了,你拿两张走,可不许多拿。”
翡翠便在下首椅子上坐了,白鹭忙给翡翠上茶上点心,翡翠又起来接了才坐。
王熙鸾道“白鹭姐姐,你关上门出去罢,不然总觉得有风声。关了门,我好安生画完。”
白鹭已知道姑娘越长大,就越和瑚大爷一个脾气,做正事时不喜欢人在侧,便笑道“那请翡翠姐姐好坐,我先出去了。”
屋内寂静无声,王熙鸾把手头花样子画完,才抬眼看翡翠,问“成了?”
翡翠赶忙点头,又凑近王熙鸾,用气音道“二月初六那日晚上下到老爷茶里,那碗茶老爷一口没剩,全喝了。”
王熙鸾悄声笑道“多谢姐姐。”
看翡翠一脸疑惑,满眼都是担忧,王熙鸾想想又和她道“翡翠姐姐放心,就和我上次与你说的一样,这药丸无味,融在茶水里叫人喝下,丝毫不会叫人察觉,便有什么症状也不会立时发作。你没叫大伯父起疑,便已经无事了。”
翡翠忙道“老爷是半点儿没起疑心的,请姑娘放心。”
王熙鸾点头笑道“那往后烦姐姐半年来我这里一趟,取了药给大伯父服下。”
翡翠满眼惊惧,王熙鸾搁了笔坐正,盯着翡翠的眼睛,柔声道“姐姐别怕,你只管放心去做就是了,我和瑚大哥哥都会记着姐姐的功劳。”
“等来日事成,你若已经有孕提了姨娘,不管你生的是男是女,我都保他的前程。若你那时并无身孕,又想出去,我和瑚大哥哥便给你丰丰富富的嫁资,择一门佳婿,保你一辈子的平安富贵。”
翡翠双手攥成拳放在腿上,深吸一口气,应了声是。
“不过么。”王熙鸾一笑,“万一叫我知道从姐姐这里泄露了半点儿风声出去,姐姐便不知道我的手段,也该知道瑚大哥哥的手段。”
“毕竟这药,可是姐姐亲自给大伯父下的。药的来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便和人说我是给你的药,又能有几个人信呢,是不是?”
“不论姐姐是还在府里,还是放出去了……”王熙鸾拖长尾音,声音娇柔,“我们总有法子让姐姐付出代价。我们有一丝不好,姐姐就有百倍、千倍。”
翡翠吓得浑身一缩,立时从椅子上站起来跪在地上叩头,压着声音道“奴才绝不敢泄露分毫出去!姑娘……鸾姑娘……”
王熙鸾下了炕,亲手扶翡翠起来,笑道“我和瑚大哥哥都知道姐姐忠心,说了刚才那些,不过是说着玩儿的。姐姐细想想,你不过就是隔上半年寻机给大伯父喝杯茶,得到的回报却是几倍,一世平安,难道不值?”
她拿帕子擦擦翡翠额上冷汗,道“翡翠姐姐坐一会儿,喝口茶罢,花样子还有半刻钟就好,姐姐再稍等一会儿。”
揣着两张花样子迈出屋门,见到外面太阳,翡翠才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
真没看出来鸾姑娘小小的人儿,生得那样好,一双眼睛那样干净清澈,说出来的话和叫她做的事却这么叫人心惊!
鸾姑娘说得对,她已经做下了事儿,就只能硬着头皮做下去。可鸾姑娘为甚要给老爷下药……为甚又不叫太太知道?鸾姑娘又是哪里来的这等药丸,这药丸又有什么用?
鸾姑娘和大爷心里究竟都在想些什么呢?
一上午画了几十张花样子,直到将要午饭时,王熙鸾才停了笔,把画完的花样子分成几份,命丫头分别给两府里各房送去。
白鹭心疼的给王熙鸾揉着手腕,道“不过是给人的花样子,姑娘慢慢画就罢,这一上午都画完了,可不手疼?来日还要上课练字习武,这手怎么能受得住呢。”
王熙鸾往后舒舒服服靠在靠枕上,享受白鹭的温柔贴心服务,笑道“我这不是想着早些画完了完事。你也说我来日还要练字习武,事儿多得很,早日画完了不是早少一桩事么。”
白鹭无奈道“姑娘画得越发好了,人人都喜欢,都来求。姑娘给这房不给那房,倒像是看人有个高低似的,可每房不分薄厚的都给,又劳累了姑娘,连我也心疼。”
王熙鸾道“其实一年也就送这么一回,大家都知礼,哪儿有要了再要的?其实我倒宁愿画了花样子就能完事。等再过几年我也不能偷懒了,少不得要给老太太、伯娘做些衣衫鞋袜之类。还不如现在呢,随手画些花样子,也能成个礼,东西就她们自己绣去呗。”
白鹭笑道“姑娘画儿画得好,花儿也绣得好,只可惜姑娘不爱绣。还有,除了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