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了酒,便放下酒壶退去了一边。
江栖迟拿起酒杯,看样子是要喝了,就在这时候,跪坐在她身边的顾浔动了下,他似乎是跪麻了腿,往前扑了那么一下,然后就撞到了江栖迟的手。
江栖迟的手撞倒的酒壶,在听到酒壶落地的声音的时候,她握着酒杯的手下意识的就松开了。
‘啪嗒!’
酒液四溅,打湿了江栖迟的袖摆。
顾浔低头伏下去,惊慌的喊道“主子恕罪!奴才失了形了……”
卫霁重重哼了一声,阴阳怪气的说“你是故意的?早听说老祖宗身边有个大胆的奴才,就是你了?你……”
卫霁还没说话,江栖迟就打断他了,她说“既然不是故意的,本宫便饶了你这一次,你来替本宫斟酒吧。”
顾浔一顿,嘴角小小的翘了一下,他连忙爬起来,起来的时候顺手就把放在几下的酒壶拿起来了。
他给江栖迟倒了酒,然后老老实实的往后退了一点距离。
江栖迟就看了眼他放在案几上的酒壶,那是乾宁宫的。
她转了转眼珠,拿起那杯酒干干脆脆的喝了。
没事了吧?
酒是他们宫里的酒,一定是没有问题的,只等皇帝不耐烦了,他们就可以回去了。
顾浔跪在后头,盯着地面上铺着的那毯子繁复的花纹瞧,他想得正美,就听见有人惊呼起来了。
“啊!娘娘!”
“快来人啊——”
顾浔脸色大变,他抬起头来,直直的往江栖迟那边看过去,他看见她伏倒在案几上了,有猩红的血顺着案几边缘流下来,流进了还没清理的那堆酒液里。
顾浔哆嗦着爬起来,扑到江栖迟身边,他颤抖着手去扶她,“主子……主子……栖栖……”
落霞殿一片混乱,顾浔大声喊“找太医!快!找太医!”
没人理他。
一群禁军跑进来,将殿中围住了,那群乐坊女子被人粗暴的拉开,扔去了殿外,整个殿里就只剩皇帝与江栖迟与他。
皇帝隔得远远的站着,他听到皇帝说“拿下吧。”
然后顾浔就被禁卫拉开了,禁卫们力气大,也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顾浔被拉得跌跌撞撞的,他踩到了湿哒哒的酒液,他恍惚的抬头去看皇帝,皇帝现在也在看他。
皇帝说“此人胆大包天!暗害太皇太后,实属罪该万死!肖侍卫,朕命你立马将他斩首!”
顾浔脑袋里就跟被雷劈了似的,猛然炸出一道光,他想起了他刚才去乾宁宫拿酒时空无一人的内殿,也想起了他拦酒换酒的前后事,他不知道哪里出了错,为什么他亲自去取的酒有毒呢?
他的脑袋很疼,这个时候他顾不得害怕了,也顾不得那个壮硕的侍卫随时会砍下来的刀,他执意往江栖迟的方向爬,他需要去看看她,需要去她的身边。
“栖栖……栖栖……”
他小声的喊,喊得眼泪都出来了。
“你醒一醒呀,你怎么样了?”
他小声的问,在往前爬的时候,他的手挨到了侍卫握着的刀,他的手臂被锋利的刀割破了,血珠不停的淌。
顾浔偏头看了眼,他没感觉到疼,但在看到血珠的时候,他感觉到了兴奋,他偏头,阴冷的目光盯着那将刀尖横在他脖颈前的侍卫,他笑了一下。
侍卫一怔,控制不住往后退了一点,他很快反应过来了,然后就忍不住懊恼。
怎么就怕了呢?!
顾浔才没功夫管他,他退了,顾浔就爬到江栖迟身边了,他哆嗦着抱住她的头,小心的探她的呼吸,他感觉到了她缓慢的呼吸。
还有救!不是见血封喉的毒!
顾浔很高兴,他哆嗦着爬起来,搂着江栖迟往外走,还没走两步,他被皇帝一脚踢倒了。
顾浔慌忙去扶住江栖迟,他没管自己,甚至撞到案几尖尖的角了,他都忍着没喊出声。
皇帝不想看他们这副样子,他对禁卫的能力甚是不满,“叫你们拉开他,都没有力气是吗?你们这么多人,连他都拉不开?还有肖侍卫,朕让你杀了他,你在干什么?看戏吗?!”
肖侍卫脸一白,他举刀上前,便要砍了顾浔,顾浔都忍不住想闭眼等死了,他还没来得及闭眼,就感觉被他抱着的人动了动。
肖侍卫举刀砍下来,一支凤钗擦过顾浔的胸口,飞出去将肖侍卫的刀弹出去了。
卫霁的脸色立马变了,他不敢置信的瞪着那个流了一地血半死不活的人,他完全没有想到她还有反抗的能力。
不能让她走!一旦走了,她就要报复他了!
卫霁指着那两个人说“捆起来!捆起来扔暗室里去!”
侍卫们迟疑,但有命令在,再怎么迟疑,最后还是走到了地方。
江栖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