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栖迟没有多关注他,因为就在他进来的那一刻,江栖迟感觉到了一股撕裂一般的痛楚。
“唔……”
江栖迟忍不住闷哼一声,然后她控制不住的出手了。
银白的光与幽蓝的光一起亮起来,在萦绕着黑气的阵法中转动,江栖迟被包裹在那光芒之中,没过一会儿,光芒忽然溃散。
‘嘭!’
黑雾四散,携带着能剿灭一切的能量爆开,整个房间都被冲击到了,徐凛慌忙退开,等一切平静下来,整个房子都不能看了。
卫霁站在后面,满脸复杂,他低着脑袋将不停颤抖的手背去身后藏着,然后语气古怪的说“师兄好厉害,这种阵法,师弟从来没看见过。”
徐凛就说“那你没见过的可就有点多了。”
卫霁……
卫霁勉强笑了下,然后说“此处既解决了,我就先走了。”
竟是连‘师弟’都不说了。
徐凛才不会管他呢,他现在还有点慌,说实在的,他也是第一次用这个阵法,所以究竟怎么样他也不知道哇,要是那个女鬼出了事,他八成是逃不脱‘骗鬼送死,道心险恶’的罪名了。
也就是卫霁还没走,不然他才端不住了。
卫霁很快就走了,等他一走,徐凛甩手就丢了桃木剑,他焦急的在房间里打转转儿,一边转悠,一边小声的喊“女鬼?女鬼?”
天可怜见的,徐凛至今不知道女鬼的名儿。
徐凛找了一圈,连个渣渣都没找到,他露出一个被雷劈了的表情,飞快的往顾浔家里跑。
顾浔还在努力学习,家里很安静,除了一个人,根本见不到多余的鬼影。
顾浔看他表情不对,奇怪的问他“你怎么了?”
他问过之后,就感觉不对了,江栖迟呢?
顾浔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但他尚还能强撑着,他勉强露出一个笑,但笑得难看极了。
“栖栖呢?”
他问。
徐凛颓然跌坐在沙发里,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顾浔一看他那个样子整个人都不好了,他飞快的扑过去,死死的揪住他的衣领。
“我问你呢!你把栖栖带哪里去了?你把她带哪里去了?”
顾浔看到了徐凛被割碎的衣服,还有带着血迹若隐若现的手臂肌肉。
顾浔的眼眶瞬间就红了,这一刻他脑补了很多,最多的就是各种各样的江栖迟跟徐凛打架的画面,他流血了,栖栖呢?她能完好无损吗?
顾浔自己得到了答案。
他知道的,若她没有事,她不会不出现,不会看他着急,所以……
“在哪里?”
顾浔咬牙,眼睛里浸出泪来。
“在园……我们商量好了……可能出了意外……我以为她会回来找你……”
顾浔咬着牙,一边流泪一边跑,这个时候,他就觉得自己弱极了,没用极了。
他过去十来年过的实在算不上好,他所觉得的快乐,都是她给他的,顾浔很珍惜,虽然有时候他也会担心,但她实在太强大了,连捉鬼师也没有办法,他就觉得自己能安心了。
他也想过人鬼殊途,可他想,他又不是念着什么羞羞的事,是不是人真的无所谓,只要她跟他待在一块儿就很好,他完全没想过她会突然又消失了。
顾浔很伤心,也很生气,这不是第一次了,她为什么不跟他说?是觉得他没有用,帮不了忙吗?
顾浔心里,就生出了无数的怨怼,还有挥散不去的阴郁,他感觉自己病了,有一点将要被暴戾情绪控制的征兆。
他听到遥远的天边传来惊雷声,但他都不想管了,他吭哧吭哧的往楼上爬,等到到了那个房子的时候,他再也忍不住,没用的哭出声来。
“栖栖……栖栖……”
顾浔一边哭,一边往废墟似的房间里翻,他翻碎裂的被弄去了墙角的乱糟糟的破烂桌椅,他翻被暴力破坏的墙壁残渣,他将房子翻了个遍,什么都没找到。
顾浔跌坐在地上,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他茫然四顾,只觉得一切都陌生极了。
江栖迟恢复意识的时候就看到顾浔在哭,他很狼狈,浑身都是灰,衣服乱糟糟的,拖鞋也丢了一只,不知道他踩到了什么东西,脚底被割破了,这会儿正在流血。
小炮灰可怜极了,那副惨兮兮的样子,像死了亲妈……喔,他死了亲妈都不会那样哭。
江栖迟在空气中重新凝成虚影,过了许久,她才再次有了随便动弹的能力,她动了动手指,松了口气,然后飞快的过去将小炮灰抱起来了。
当熟悉的阴冷气息靠近的时候,顾浔的哭声停了一瞬,他忍住了那股气息带来的不适,甚至还控制不住自己想靠得更近。
要更近一些,还要近一些才好。
顾浔仰头,一双眼睛迷瞪瞪的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