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倪世孝起了个大早，大概凌晨三点钟的样子。
不早不行啊，这会的潘嘎园还是个鬼市，在清末民初就是如此。
鬼市又叫夜市、晓市，这种市场都是三更半夜开市，天亮就收摊。
当时的照明条件有限，买卖双方谁也看不清谁；
而且摊主不会吆喝、不亮字号，天亮就散，行为似鬼，故称鬼市。
清末明初那会，破落的满族大户子弟出卖祖传的字画瓷器，或者宫里的太监偷卖宫藏珍宝。
因为要顾及面子、或者隐藏身份，所以就选择鬼市。
还有些赃物，或者来路不正的东西出现在鬼市上，这样鬼市就成了人们撞大运的地方。
说不上花很少的钱，就可以捡到大漏。
解放前因为潘嘎园地处城外，鬼市操作的就大胆一点，不过到解放后，燕京的鬼市就完全被取缔了。
而到了85年，鬼市又开始死灰复燃。
很多最早到潘嘎园的人，都是高中毕业几年还没找到工作，成了待业青年，只能自谋生路。
这会的潘嘎园还保持着解放前遗留的鬼市风格。
每天凌晨开市，17卖到下午。
倪世孝打算去看看有什么好东西没，体会一下捡漏的乐趣，只能起个大早。
在几百米外就下车，喔，车子是酒店的，酒店原来就提供包车服务。
可以看到一些手电光的晃动，还有固定的几个光点。
晃动的应该是来逛的，固定的应该是摊主的。
天色还没亮呢，土堆上已经有不少人了，边上停着不少自行车。
自行车后座上就搭这个架子，也算是摊位了；讲究点的就在地上铺上布摆上要卖的电脑关系。
来逛的人已经有不少了，自己这一身考究的打扮一亮相，立刻吸引了摊主的注意。
得，这会完了，得多花几个子儿。
早知道就问酒店要件黄皮军大衣披上了。
看看附近摊主们的穿着，估计不仅仅是燕京的，连河省和津北的贩子都有赶早车过来的。
没搭理摊主们殷勤的吆喝，倪世孝就自己慢悠悠的看起来。
摊主们看着倪世孝看货的这态势，就知道这位有钱的主不是棒槌。
在鬼市淘弄玩意，除非你有超凡的眼力。
还得遇上一个真不知道玩意价值的摊主，那才能真正捡到漏。
否则的话还是尽量不要到鬼市上踅摸东西。
正在倪世孝看完一个摊子的东西，起身准备换个的时候。
凑过来一个有点猥琐的中年男子，这男人父母估计和他有大仇。
不然不会把他这张脸生的这么朦胧，没上过天榜估计描写不清楚他的这张脸。
我没上过，就不描写了，反正你使劲的想。
“老板，要好东西吗？”
引着倪世孝转到摊子的角落里，神秘兮兮的从怀里掏出来一件玩意塞到了他手里。
声音压得很低：“周乐元的内画鼻烟壶您瞧瞧。”
“给我看看”，倪世孝猛一瞧，有点看头。
“给您”，朦胧脸很随意的把鼻烟壶就往倪世孝手里塞。
“您可放稳了，摔了可不算我的。”
倪世孝怕碰到碰瓷的，就提醒了一句。
朦胧脸惺惺的尴尬一笑，然后才稳稳的放在倪世孝手里。
倪世孝拿手上，仔细的看了看，应该不是赝品；不过还不敢说有把握。
他在法兰西斯的时候跟着埃梅莉突击的学习了一下，不过学的都是瓷器大件。
像鼻烟壶的没怎么细学，只是自己看了几本书。
可以问问价，不贵可以拿下。
“你打算卖多少啊？”倪世孝冲着朦胧脸问道。
朦胧脸比了比三根手指。
“三块？”
“老板，您别逗我闷了，我说的是三百。”
“三百？那您自个留着吧...”倪世孝做势要把鼻烟壶递回给他。
“老板，别介啊，您还个价呗！”
“还还什么还啊，您这都三百了...”
“您还一个呗，万一成了呢？”
“那我就还一个...你看十块成吗？”
“好，就十块，您收好了...”
“...”倪世孝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痛快的答应还价，这东西来路...还是这东西不真啊。
仔细再看看鼻烟壶，还是倾向是真的；算了就十块钱，买到假的也不心疼。
痛快的给了朦胧脸十块钱，交易也算结束了。
...
这边生意做完，隔壁的摊主立马凑上来：“老板，我这里有东西，您瞧瞧。”
这位刚才都看着呢，买家挺懂行，人也似乎不错，就不搞虚头巴脑的了，直接上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