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开那一人一马约莫飞行了三里地,苍鹰突然看到了地上有个白点在缓缓的移动,虽然这个白点和周围的白并无二致,但苍鹰的眼睛却看得真确,那是一只冒死出来觅食的雪兔,滋味最是鲜美,是冬日里孩子们最喜爱的食物。
“直娘贼,这鬼天气真他妈的冷,也不知道牛老四为什么走这么快,看着马蹄印子估计很近了。”
雪兔的不远处有两双幽幽的眼睛正盯着它,因为是军中最出色的斥候,最擅长的就是隐藏气息行踪,所以莫说是十丈开外的雪兔,就算是空中那只以眼力见长的苍鹰也不曾发现分毫。
刚刚轻声说话的那汉子长着一张方脸,和方脸汉子同样用羊皮盖着身体的是个虬髯大汉,他的眼神凶悍非常,一张脸被胡子布满看不到太多表情,却是给人一种生人勿近,好像这个世界欠他的一样,事实上这个世界的确欠了他很多。
“大哥,那只兔子看上去好肥呀,把它射了等下追上牛老四我们一起烤了吃。”
方脸汉子一个人说的滔滔不绝,虬髯汉子一句话也不说,就像是个哑巴,可事实上他虽然不是哑巴,却和哑巴也差不离。因为两人是真正经历过生死相扶的战场兄弟,所以格外熟悉,一般这种情况下他不说话就是同意了。
左手的手弩悄悄上弦,方脸汉子稍作瞄准就扣动了扳机。
可就在方脸汉子射击的同时,那虬髯汉子突然一个翻身仰面朝上,臂上的手弩对着天空就是一发弩箭射出。
方脸汉子的脸上满是鲜血,他惊恐的看着眼前的这对锋利的爪子一阵后怕。
“大哥你又救了兄弟一命,没想到这扁毛畜生竟然想着抓我的脑袋,这要不是有你,我估计今天就被他直接抓死了。”
苍鹰的第一目标自然是雪兔,但它在俯冲快要到达地面的时候看到了一只人类伸出的手。苍鹰非常有灵性,他知道那只雪兔死定了,但是如果这个人类活着,那么雪兔的归属权还轮不到它,所以马上它就决定攻击人类,以它的利爪之锋利,很轻松就能抓穿人类的头骨。
只是直到利箭穿透胸膛的时候苍鹰也不能相信竟然还有一个人潜伏在那里,它虽然有灵性,但终归还是不能理解人类的智慧和警觉,尤其是曾经死过一次的人。
“大哥你先歇息一下,我去把马牵过来!”
方脸汉子跑向来时的方向,他们今天出门为了保密没有去领取太多的军粮,就连战马都是将军另外安排的。所以不得以把战马藏在一个山洞里出来储备一些食物,好歹被他们找到了这只雪兔。
趁着方脸汉子回去牵马的空当,虬髯汉子拾起雪地上的一鹰一兔,掏出小刀熟练的拔毛剥皮掏内脏,然后又用雪擦净了多余的血液,等到两大块肉不再渗血之后就丢进了身后的背囊里,最后把地上所有能看到的红色用白色覆盖,远远看来这里什么都没发生过。
整个过程虽然血腥,但虬髯大汉眼中没有一丝波动,甚至都没有多眨一下,因为他经历过比这残忍血腥千百倍的场景,而且不是在战场上。
风雪很冷,但虬髯汉子比这天气还冷。
少顷那方脸汉子骑一马牵一马快速而来,然后两人没有丝毫停顿就沿着那快要消失的马蹄印向前追去。
牛老四因为是信马由缰没有目标,只想找个稍微远点的地方躲避风雪,所以走得并不算慢。虽然是向南走,但牛老四作为一个出色的斥候专注力并没有放松,所以即便风雪声有些杂乱他还是听到身后有人和马的声音。警惕的下马隐蔽手弩上弦,不过当他看到来的是两个熟人的时候,牛老四就知道他们应该也是和自己一样被撒出来的,这种鬼天气能遇到熟人总比一个人要好,而且哑巴身上常常都能找到好酒,说不定这会儿也能呷上一口。
牛老四调转马头向后走,很快就同身后两人会了面。
“哑巴你们兄弟怎么也这么倒霉被派出来了!”
“嗨,别提了,狗日的不把我们当人看,也不说要查探什么,就把我们像是撵狗一样轰出来,我和我大哥也是路上碰到的,发现连军粮都没带够,刚刚还在路上猎到一只兔子一只鹰,等下找个背风的山洞烤了吃。”
听到有烤肉,牛老四差点咽口水,不过他更关心的是别的。
“哑巴,有酒吗?”
虬髯大汉听牛老四这么一问鼻子重重的哼了一声,不过还是解下腰间的一个扁扁的酒囊。他先是自己喝了一口,看见已然不多了,并没有立刻给牛老四,而是给了身边的方脸汉子。
“嘿,我说哑巴你不厚道了,都是一个营里的弟兄,杨小年又不是你亲弟弟,怎么有口好的就想留给他呀!”
虬髯大汉听了牛老四的话鄙视一笑,丝毫没有不好意思的感觉,被称为杨小年的方脸汉子也不答话,仰头就是灌了自己一大口酒,估摸着可能就剩下小半口的样子,他把酒囊丢向了牛老四。
牛老四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