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碧的内心充满了怨愤,但他却不敢展现出来,他只是期望着有自己落款的那首诗能力压这两个不知所谓的东西,然后自己一举夺魁,他倒是想看看他们有什么可得意的。恰好刚刚鲜于老头说了前三有一首诗,那不恰好就是自己的那首了吗!
“诸位请看,这就是今日文比的魁首。不过因为这是袁兄写给倾慕女子的情诗,鲜于达就不方便诵读了,有兴趣的可以过来观看。”
鲜于达讲完就把这张纸放在桌上,然后冲着袁烜抱拳恭贺,之前他也没想到袁烜竟然能用三种不同的方式来赢得前三,这种天赋真是让鲜于达敬佩万分。他也是学子,自然知道最优的就是这首情诗。
果然,大家都对这拿第一的情诗格外好奇,马上就有人过来观看,不过他们可没有鲜于达这么讲究,该诵读出来的时候一点也不含糊。
“念伊人。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然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栏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这其实是柳三变的词,但这个时代里对于诗和词的划分并不是那么严格,所以才会被误认为这是首诗。
在袁烜看来,这是柳永所有词中既充满了思念的情感,又不那么酸的一首词,也是他个人最喜欢的一首。
场中众人轰然叫好,他们没想到在看过绝对和神题之后还能欣赏到感情如此饱满美好的情诗,尤其是最后那句“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让他们似乎想起了某段美好甜蜜的过往,那段只属于自己内心的思念。
谁都有想过要一段奋不顾身的情感,但现实中却很少有人能做到,很多时候他们都只能听从家族和命运的安排,所以对于诗中那种为爱坚持到底无怨无悔的勇气他们心向往之。
掌声和惊叹不足以表达对袁烜的敬佩之情,所以曾秀走向袁烜深深的做了个揖。
“学生曾秀见过袁夫子,此诗才情非凡,必定又是一首流传千古的佳作,学生为夫子贺!”
场中众人见这名比袁烜还要年长的学子竟然称呼袁烜为先生,一时之间不知所以。
“你认识我?”
“学生曾秀乃是天德十七年的汉江书院的考生,初次得见夫子乃是在长江之上,当初夫子的一首沧海一声笑学生现在想来还觉得犹如仙音。
至于先生的爱莲说将进酒等诗文更是我辈学子必诵之典范。
更不要说当年玄武湖上夫子你先是以才学拿到千诗文会的魁首,然后又手持天子剑帮着天子诛杀叛逆的事情了。
后来夫子在风头最强劲的时候选择闭关读书,听说去过洛阳的同窗说,太子府每次举办酒宴都会为夫子留一个空位,但夫子从来都没去过一次,而太子不仅不怪罪,反而夸奖夫子的求学之心。
学生真是太荣幸了,之前一直不敢确认,直到夫子的才气纵横,学生方才确认就是夫子当面。
学生何其幸也!”
袁烜没想到在这里会遇到自己的狂热崇拜者,看他激动的模样,比之后世那些疯狂的追星族一点也不逊色。
只是这家伙似乎说的有点多,几乎把袁烜的底都翻起来了,看来他是真的很崇拜自己的偶像,而且有刻意收集袁烜的信息。
曾秀见到偶像是爽了,可他的雇主常碧的脸却涨成了猪肝色。曾秀没能帮他赢下袁烜三兄弟不说,现在还在大庭广众之下称呼袁烜为夫子,还把他的光荣事迹讲出来,这简直就是裸的打他常碧的脸。
不同于常碧,场中其他人也跟着要疯狂了,他们没想到袁烜竟然来头这么大。
“千诗文会”的魁首,天子剑,太子,这一个个听着遥远的词语却就发生在他们身边,这叫远离洛阳的蜀中人士如何能不激动。
鲜于朗之前就觉得袁烜的名字有些熟悉,却远离几年前真的有听说过,此时经由曾秀的提醒,那个传奇少年的事迹才和眼前这个微笑着的青年重合到一起。
一个奇怪的念头在鲜于朗的脑海里出现这个袁烜会不会就是那个神秘人?
不得不说鲜于朗真会胡思乱想,但却距离正确答案不远了。
很快,鲜于朗就觉得,不管袁烜是不是那个神秘人,如今鲜于家已经解除了危机,只要能和袁烜攀上关系,那么或许袁烜就是一条通天的阶梯。
袁烜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想把鲜于家当棋子来用,他们也有同样的想法,这可真是一件有趣的事。
鲜于家的寿宴在一片惊叹声中结束,但凡参与酒宴的人都有一种自己正在参与某个重大事件的感觉,尤其是见证了袁烜所写对句、神题和情诗,将来人们谈论起的时候,他们就能骄傲的说当初自己就在现场看着袁烜写出来的。
鲜于达站在府门前恭送着一批又一批宾客,而袁烜三兄弟没有走,此时他们正在领取属于自己的那串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