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相较起来,中层中坚之人,略显单薄,不是那么好找的。
至于从零培养,倒不是不行,只是需要耗费的时间和精力太大了,孟昭没这个耐性。
现成的人手当中,其实绝大部分都是有主的,比如方家之人,官府之人,帮派之人,自有其效力的对象,想要叫他转投他处,就得给予必要的好处。
孟昭有两种想法。
一种,就是利诱,似面前的严从苛,是个赌鬼,是个剑客,他就可以从此入手,为他创造一门赌术,为他剑法造诣,添砖加瓦,而对方要做的,就是献上忠诚。
再不济,也得给他做事,公平公正,童叟无欺。
第二个想法,就是威逼。
例如,孟昭通过七转寒蟾吞神功,自创了一门类似生死符的手段,通过内劲,将一缕霜寒之毒,打入人体内,非但会使得整个人功力受损,经脉受创,痛苦不堪。
可谓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非得有特殊的手法,按时开解,才能解开这种种负面效果。
用这种手法,打入自己挑选好的高手身上,以此来威逼,胁迫对方为自己做事。
前者王道,后者霸道,但不管是哪一种,只要能做到,达成目的,就是好样的。
严从苛就是他挑选的第一个人,武功合格,性情桀骜,是一柄锋利的快刀。
至于能否折服此人,就看今晚了。
严从苛听罢,也觉无语,他只是觉得陈小刀有财源,五千两而已,算不了什么,谁能想到这个脱线的家伙,竟然去搞这样的事情。
结果现在惹出事情来了,反而连累到他身上。
若是时光可以倒流,严从苛绝对不会收下陈小刀,更不会传他一招半式。
他隐隐明白,孟昭的用意。
似这样的强者,都不是好相与的,更不是好说话的。
假如陈小刀蹬鼻子上脸,做出这等不体面的事情,事后只是赔了一点点银两,就将此事揭过去,岂不是意味着,日后其他人也可以效仿?
就像是体罚,若是罚的轻了,下一次对方还敢犯,须得用重刑。
至于陈小刀,在严从苛心中,算是有点地位,不过地位也不算高。
他当初收下陈小刀,并传他一门剑术,也是有特殊原因,后来,则是离开开岩县,需要在县城当中,留下一点人手,作为锚点,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此时,陈小刀留下的后患已经大过他的价值了。
陈小刀还在思忖着,严从苛会怎么做的时候,却并未发觉,一道凄厉的剑光,已经无声无息,划过他的脑袋。
下一刻,陈小刀尸首分离,尸体轰然倒下,脖颈处被犀利的剑气,削的如平湖般光整,更有滋滋啦啦的鲜血喷溅而出,整个场面,格外的阴森恐怖。
“这个蠢材不知天高地厚,得罪了阁下,我就用他的头颅,向阁下赔罪,不知,可够了?”
严从苛手很稳,心很静,对于杀了自己的弟子,甚至是真金白银掏出来,供养自己的弟子,也是没有一点点心理波动。
从始至终,他都是一个很独的人,没有亲人,没有爱人,朋友有几个,可惜陆续凋零,如今也没剩几个,天大地大,无牵无挂。
陈小刀在他心里,有点位置,不多,如今一剑斩下,也是没有丝毫的涟漪,就将心里的那点位置,倒腾出来,看似冷血,实则是现实。
这一幕,完全没有出乎孟昭的预料。
他甚至能够很清晰的,描摹出此时严从苛的心理活动。
他绝对不是怕孟昭,因为孟昭显露的一手三分归元气,就怕他怕得要死,这根本就不可能。
严从苛单纯是出于两点原因。
其一,是陈小刀这个家伙,做事太过自我,想要借用严从苛的名头,不是不行,但不能连通知都不通知一声,就自作主张,这是大忌,也是严从苛如此狠辣手段的主要原因。
其二,陈小刀做事做的不地道也就罢了,竟然还主动将孟昭引了过来,分明就是存着让严从苛帮他找回场子的想法。
不是说不行,而是要老老实实的,真诚的,将这件事告诉严从苛。
将自己的地位,完全置身于严从苛之下,用下位向上位诉苦的方式,来做。
可陈小刀并没有如此,他将自己当做一个智慧的人,好似下棋一般,调动严从苛,和孟昭厮杀。
他的心思不难猜,可这样的想法,对于严从苛这样的狠人来说,是完全不能接受的。
我想给的,你可以接着,我不想给的,你不能主动图谋。
这就严从苛的思维逻辑。
他是一个极端的人,死独的人,以自我为中心,陈小刀就是错看了这一点,才惨遭毒手。
哪怕孟昭不去表态,充当那顺水推舟的那一手,知悉整件事真相的严从苛,也不会放过陈小刀。
大概率不会这般干净利落的将其斩杀,或许,会将其敲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