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叫何思语脱光衣服像狗一样舔他的鞋子。
她没有丝毫犹豫,把他的鞋子舔得干干净净的。
——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如果说它是干净的,为什么总会发生惨烈的命案?如果说它不干净,又为什么会孕育出何思语这种温柔无垢的女人?
叶黎至始至终没有与她发生关系,并非他没有**,而是他心中的罪恶感与呕吐感完完全全压下了那色心。
新学期开学,某一天的课间操时间,广播里却没有播放体操音乐,反而传出一个女生的声音。
她用非常骄傲的声线说道:十五中的老师们、同学们好,我是高二十四班的学生何思语,今天利用课间操时间,和大家说一件事情。我是高二五班的叶黎的女朋友,我爱她,像沙漠里的旅人热爱绿洲,像飞翔的风筝热爱风。所以请男生们不要再来追我了,我会拒绝你们,叶黎也会生气,这对我们谁都不好。
叶黎当时也不明白何思语的声音怎么会出现在校园广播里,后来才知道,她强行闯进广播室,并且用某种巧妙的办法把播音员控制住,占领了整套播音设备。
为此何思语被学校记了大过,还被不少在校学生骂成婊子,她却全然不在意。
到高三的时候,何思语的成绩已经下滑到年级倒数的程度。
她也不在意,反而非常开心地说道:叶黎,我快追上你了,这样我们就可以考同一所大学了。
叶黎的高中三年时光因何思语而变得妙趣横生。
从高三开始,叶黎再没有打过何思语,甚至都不曾抬手碰她一下。
他渐渐意识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成为罪大恶极、罄竹难书的罪人。
任何一个亲手毁掉这样一朵美丽花蕾的人,都绝对不可原谅。
可是世上的所有人都不原谅叶黎,何思语却无条件原谅他。
叶黎时常会想,身边有这样一个永远不会背叛自己的女生,是幸运还是不幸。
他觉得自己是幸运的,至少染指了别的男生想也不敢想的、宛如惊世仙子的奇特女生。
但有时候他又觉得自己是不幸的,因为何思语眼中那份深深的怜悯,时刻刺痛着他,宛如洞穿心口的利剑,鲜血淋漓。
可是幸运又如何?不幸又如何?
这漫长的三年时光,终于在两人的诡异交错中走到了终点。
一段历程的终点,便是另一段历程的起点。
叶黎也不知道,在新的起点里,他和她还会发生怎样不可思议的事情。
总之,他已经不恨她了,或者说,从一开始他便没有资格很她。
他想抛去以往的一切,好好地对待她,像真正的男朋友一样,呵护她,疼爱她。
然而他始终无法直面她那一双璀璨若宝珠的美丽眸子,因为她的眼睛里满是怜悯。
所以在漫长暑假的某一天,何思语找到云鱼镇,找到叶黎的家时。
叶黎非但没有半点欣喜,反而条件反射般,一巴掌扇了过去。
原来啊,扎根在他心中的恶,从未消泯过。何思语用了三年时间,也未曾改变他分毫。
所以她当初想写的那个小故事,结局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
那个被邪恶诅咒缠身的少年,哪怕有自己最心爱的女孩相守相伴,也终究没能摆脱邪恶的束缚。
***
叶黎猛地睁开眼,脑袋的肿胀感与疼痛感已经消退了大半,却依旧让他有些恍惚,神志不清。
徐小娟和小橘一左一右靠在他的肩上,把自己的体温源源不断地传递给他早已冷若寒冰的身体。
叶黎全都想起来了。
从遥远的中学时代开始,他便一次又一次伤害何思语,可是她从未有过丝毫怨怼,反而一直陪着他,对他循循善诱,试图摒除他的恶根。
所以他以前的记忆都是假的,何思语的一生里,只有过他一个男人,而他的一生里,却有过好多女人。
一直做错的事的人是他,可是他却以为她对不起他。
这是多么讽刺的事情啊?
叶黎坐起身子,浅睡的徐小娟和小橘立刻惊醒,定睛看了过来。
叶黎看向小橘,直言问道:你是我当初踢伤的那只小橘猫吗?
小橘喵了一声,便又把脑袋靠在他的肩上,身体里发出吱吱吱的颤音。
何思语说,这是猫咪特有的咕噜声,它一般是在非常安心的时候才发出这种声音,比如告诉猫妈妈,自己很健康。
而此时,小橘发出这种声音,无疑是做了肯定回复,并且表示愿意原谅他。叶黎抬手轻抚小橘的脑袋,微笑道:我现在都想起来了。是不是当初我那一脚已经把你踢死了?是思语想办法让你以‘念灵’的形式活了过来?
小橘点了点头,却不出声。
叶黎又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