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穿着簇新的衣服,只是脸看得不太清楚。
白奎的身子伸进轿子里,很小心的把那个孩子抱了出来。
孩子一动不动的,甚至在的怀里还保持着坐姿。
我突然看明白了,那根本就不是小孩,而是一个做得很逼真的布偶。
跟我在桃树上看到的很像。
他们大张旗鼓的居然是在给一个布偶送葬,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我瞪大眼睛,好奇的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这几天遇到的事情实在是诡异得出乎意料。
不过我能肯定的是,村里住的都是普通人。
并不像店老板所说的那样,就跟吃人的恶魔似的。
或许这里真的发生过什么,只是被人传得越来越邪乎。
白奎低声问中年人,族长,这么做真的管用吗?
族长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说,怎么会不管用?用了替身之后,小勇就不会有事了。
听到他们的话,我也明白了,在很多地方都有用替身的风俗。
如果一个孩子得病,可以用替身代他受苦,孩子的病就会好起来的。
这是一种很古老的巫术,没想到在这里还保留着。
桃树上的那些布偶多半都是替身。
树上的布偶足有数十个,不知道村子里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孩子患病。
这让我想到了二蛋等被苏祖林害死的孩子。
白奎张张嘴,却没再说话,他把手里的布偶递给族长。
这个时候,已经有人准备好了一张桌案,上面摆着一个香炉。
族长一挥手,有人抱着一个牛头骨走过来。
头骨只有一只牛角,牛角被染成了红色。
族长把头骨接过来,然后摆在桌案上,很虔诚的冲着牛头鞠了几个躬。
他取出三支香来点燃,并把它们插进香炉里面。
香着得很快,族长把布偶拿了过来。
身边的人递给他一柄尖刀,他把刀在空中挥舞几下,嘴里默默的念着咒语。
他的脸紧绷着,样子非常严肃。
弄完这些,他的手臂一挥,尖刀向着布偶的眼窝里刺了进去。
他的动作很快,眨眼间,布偶的两个眼珠已经被挖了出来。
眼珠圆溜溜的,从我这里看过去,上面还带着血迹。
它们原本很可能是猫或者狗的眼睛,被塞进了布偶的眼窝里面。
族长把布偶拎在手里,然后递给身边的人。
那人拿着布偶,跟个猴子似的飞快的爬到桃树上,并把它挂在一个树枝上面。
那人往树枝上挂布偶的时候,其他人都跪在地上,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什么。
古怪的声音在我耳边回荡着。
这应该是一种很古老的咒语。
等那人从树上下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念完了咒语。
族长吩咐人把轿子烧掉,看着轿子化成了灰烬,他们才转身往回走。
只有白奎和秀英每走几步,都要回头看看。
等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之中,我才从藏身的地方出来,并走到桃树下面。
桌案仍旧摆在那里,上面放着那两个带血丝的眼珠,以及还没有燃尽的香。
三支香中,中间的一根最长,与之相比两边的短了很多。
这是很典型的一长两短的形状。
爷爷曾经说过,香烧成两短一长的形状是最不吉利的。
看来村子里肯定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我正站在桌子前看着,忽然一滴凉凉的液体从上面滴下来,刚好落在我头上。
我用手摸了一下,液体黏糊糊的,是红色的, 很像是血。
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还有一股子腥味。
我抬头往上看了看,他们刚才挂在树上的布偶从枝叶间露了出来。
血就是从布偶的眼眶里滴落下来的。
望着那两个黑洞洞的眼眶,我想到了老董和高齐的眼睛。
这只是一个布偶,它是不会有感觉的。
我弄不明白的是,这样一个布偶,身体里怎么会有那么多的血液。
布偶随风晃动着,有好多血液都滴在了树身上面。
奇怪的是,血滴正在以可见的速度渗进树身里面,并且很快就消失了。
树身在喝血!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桃树的表皮非常光滑,上面满是奇怪的花纹,跟符文很像。
跟别的桃树不同,它的表皮是淡红色的。
看到这种树皮,我忽然想到护身符的颜色,它们居然很像。
难道护身符就是用这棵桃树的一段树枝做成的吗?
老董说过,他当初是从这个村子里把我带出去的。
护身符极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