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面哭一面将事情道出。
事情要从郭威说起?。
他年轻时是个风流人,在兖州本是个小人物,但他娶了郭夫人。郭夫人的娘家高家,是当?地的大户,祖上在朝廷还?出过三公,很?有声望。
郭威便是凭借妻家青云直上,但高家只得了高岩这一个独子。家族人丁单薄,很?快便衰落了。
郭威官位做大,一路成了州牧。从前的伪装彻底撕开,不?仅玩弄府中姬妾,就连外面的美?人都不?放过。
近些日子,又尝到了男子的好处。
新茂有家叫“阳春”的戏院子。
里面全是男戏子,面敷铅粉,口涂红脂。身段与女子有过之无不?及。郭威时常去,与里面的人也很?相熟。有位叫芳哥的,是里面的花旦。多扮演天真活泼的小女儿,深得郭威欢心。
在将军府门?外哭的人,是李绰身边的长随。
李绰此人也是个花心肠的,前些日子见着清辞,恨不?得将脸贴上,过了几日,去阳春又瞧见了芳哥,魂又被芳哥勾了去。
但李绰与郭威是不?同的。
李绰此人只是外面的风流,见着漂亮美?人便上前勾|搭几句,更别说男子了,他也只是整日里送些好物去。
芳哥本就在阳春养了副刁钻的性子,他好攀高枝,但也不?是什么高枝都攀的。
郭威年纪大,郭夫人又是出了名的妒妇,虽然如今身体不?行了,但早些年被她弄死的姬妾不?再少数。
反
观李绰,人长得俊俏,后院除了通房丫头外,并无旁人。
芳哥会错了意,还?当?李绰对自己有心思,就可?劲地勾着他,连郭威来了也不?冷不?热的。
这下子就把?郭威的火给挑起?来了。
小厮仍在哭着:“大人如今被挑了错处,下面的人说他生了二心,要去投奔青州军。大人那年,也只是看不?惯那些狠辣的手?段,将叛兵都招降了,却没想到反被害了,失了城池,当?年也罚了,本以为?州牧已经不?计较了,这几日却又拿出来训了大人一通,夺了他的兵符”
“我家大人待州牧忠心不?二,这些日子,也就只有公子做的那事让州牧心里不?快,肯定是因为?公子,大人生气,谁拦着也不?行,公子皮肉嫩,从小没受过苦,大人只打了几下便晕过去了”
“奴也是没了办法?,想着将军的话?大人总能听一听的,劳烦将军救救我家公子”
卫昭面无表情地坐在马车里,昏昏欲睡。清辞坐在旁边,往他身旁移了移,让他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肩上。
“你只管放心,你家公子我也是认识的。当?时也帮了我的忙,中郎将到底是李公子的父亲,总不?会真打死的。”
长随也明白是这个理,可?公子疼啊。
到了李府,果然一片哭声。
李夫人抱着晕过去的李绰:“你要打死他,先把?我打死了。我就知?道你看我们娘俩不?顺眼?,你个没良心的,我如了你的愿,今天就带着绰儿静儿走”
李静在旁默默垂泪。
李昌平扬起?鞭子,许久下不?去手?,叹道::“夫人,你、你别再惯着他了!”
李夫人只抱着李绰不?出声,摆明了不?能再让他打了。
“大人,将军来了!”
李昌平这才?放下鞭子,去了卫昭面前。
卫昭今日出门?没打扮,只随便套了身衣裳出来,是照着清辞的衣裳割的一样的布,灰色的。穿在他身上依旧好看。
不?似绯袍明艳,倒显得懒散。
他随意瞥了眼?李绰,叹息道:“他快死了啊。”
李昌平被他一句话?噎住。
卫昭是站在他面前的,李昌平能够看清楚他脸上的情绪,什么也没有。只是随
意地说了一句,连眼?皮也懒得掀开,像是没睡够觉似的。这么一个年纪轻轻的男子,站在他面前,却让李昌平生出了微微的惧意。
那惧意不?是其他,而是来自卫昭周身那股毫无善意、任人生死的漠视感。
李昌平道:“带他下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接着他往前一步:“将军这边请。”
卫昭侧头,对着清辞弯弯唇。手?刚刚伸过去,却见清辞摇摇头,他的眉头就压下。
清辞跟在李绰走了。
卫昭这才?收回目光,沉着脸随着李昌平去了前院。
李绰醒了就看见清辞,迷迷糊糊间笑?了:“美?人。”
清辞往后退一步,没让他碰到。眼?里没有什么情绪,目光有些凉,一直看着李绰。李绰人清醒了,羞得捂住嘴呵呵地笑?:“方才?是胡话?,胡话?,你别在意。”
清辞摇摇头:“你好些了吗?”
李绰也摇头:“这么点伤算什么?让他再打,我也是能受得了的!”他身子一动,嗷嗷得喊起?来。婢女进来,好一番折腾,这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