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
第二天樱井起来的时候,禅院甚尔还在睡。她没有吵醒对方, 打着哈欠准备自己先去吃个早饭。
她从禅院甚尔身边走过时, 禅院甚尔突然伸出手抓住了樱井的脚腕:少女的脚腕也纤细得很, 他一只手就能掌握, 甚至还有不少富余的空间。
樱井低头, 墨绿色眼瞳疑惑的看着他——禅院甚尔甚至能在对方眼瞳里看见自己带着倦意和懒散的脸。
禅院甚尔的掌心温度很高, 而樱井的脚腕却冰冷。
她问:“抱歉, 我吵醒你了吗?”
禅院家的咒术师不会道歉,樱井的这句话简直礼貌到可以被载入禅院家卷宗的地步了。
但因为容貌过盛的缘故,以至于樱井即使是道歉, 也很难让人有自己处于上风的感觉。
禅院甚尔松开了樱井的脚腕:“我不习惯有人从我旁边过去。”
如果不是及时记起自己在给小家主陪睡, 那么他的本能动作下一秒就应该是把樱井给扔出去了。
他倒是不担心樱井受伤, 只是担心自己如果把樱井扔出去,会不会丢掉这份陪睡的工作,以及她的式神会不会爬出来和自己打一架。
禅院甚尔不怕打架, 但是他不想和樱井打架, 因为没有意义, 而且很麻烦。
樱井颔首:“我知道了,下次会注意,不从你旁边过去。”
禅院甚尔:“……随你。”
有时候小家主脾气太好也并不是什么好事。比如说禅院甚尔第一次在禅院家遇到这么礼貌的人, 以至于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和樱井相处。
樱井从桌子上卷起一本书,拉开槅门出去——禅院甚尔看了眼她拿着的书,封面不是日文, 他看不懂。
侍女已经按照樱井的口味准备了早饭, 她趁着吃早饭的功夫看了会儿书, 眼睫低垂眉眼说话。侍女已经习惯了每天早上吃饭时都比较沉默的小家主,不会因此害怕到手抖把牛奶倒到桌子上了。
樱井状似无意的问:“直哉还在训练室里吗?”
侍女垂眸,温顺:“是的,直哉少爷训练很努力呢。”
把最后一块小饼干咽下去,樱井站起身:“我去看看他。”
禅院家的训练室不是提供给小辈子弟互相挑战的——而是豢养无数咒灵,将自家子弟扔进去挣扎求生的残酷战场。
监控器无法捕捉咒灵的影像,所以训练一旦开始,当那扇大门关闭后,就只能从气息上判断里面训练的人是死是活。
樱井到的时候,训练室门口有一位咒术师守着;樱井对这个人有点印象,她记得是禅院家的一名二级咒术师。
对方看见樱井,立刻恭敬的向她鞠躬:“家主大人!您来了?”
“嗯。”
樱井看了眼紧闭的大门,能感觉到禅院直哉的咒力——看起来小朋友精力旺盛得很,至少短时间内不用担心他的人生安全。
她道:“我来看看训练情况,里面好像不止一个人的咒力啊?”
咒术师:“是的,同辈几位有咒术天赋的少爷都在里面。”
樱井有点疑惑:“这个交流会,很重要吗?”
咒术师露出有点尴尬的表情:“其实……也不怎么重要。但是因为五条家的大少爷这次也去,所以大家的神经都有些紧绷……”
樱井:“五条家的大少爷?”
看小家主茫然的表情,咒术师自知失言,但还是硬着头皮解释:“就是五条悟——五条家据说百年都没有出过一位的天才咒术师。不过我觉得他必然没有家主大人您厉害!”
“那位大少爷……脾气有点恶劣。所以每次交流会如果有他的话,御三家的同辈们都会比较紧张。”
说话的时候,咒术师小心翼翼观察着年轻家主的神色。樱井倒是没什么大的情绪波动,随口转移了话题:“看来你很了解这些——那么关于甚尔君,你又了解多少呢?”
咒术师一愣:“甚尔……禅院甚尔吗?”
“你问他干什么?”
训练室的门猝不及防被推开,禅院直哉从里面出来,站在门口,居高临下的看着站在楼梯底下的樱井和咒术师:“不过是个没有咒力的——啧,一个没有咒力的家伙罢了。”
他本来想说废物,然后想到自己以前嘴贱被禅院甚尔按在地上揍的回忆,脸色一沉,换了个委婉的词汇。
少年黑白条纹的羽织上晕开大团暗紫色的血液,他出来后将羽织脱下,扔进垃圾桶,黑色柔软的发也被血和汗水浸湿,贴在白皙的脸侧。
他年纪尚小,个子不如樱井高。从楼梯上下来后,便要仰视樱井;小少爷撇撇嘴,不高兴的耷拉着眉眼,但是没敢说垃圾话。
因为打不过。
樱井从口袋里拿出面巾纸,递给禅院直哉:“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