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青玄心里在想：她已嫁做人妇，我和她如何相处呢？
听着身后悉悉索索的脱衣声响，心里早就乱作一团，“你……你什么时候嫁了人的？”
胡永儿道：“十二岁，你在红霜镇没听柳千秋说吗？我十二岁就嫁给了樊天锦的儿子，这都是真的。”
“怪不得，你知道那么多关于他的消息……”
“呵呵，你放心，如果你想找何雨蝶，我会帮你，只不过时隔十年，她未必如你想的那般凄惨。”
“是不是凄惨，也是你告诉我的，一个人手筋脚筋都断了，还能比这更惨的吗？”
胡永儿叹息道，“哎，也许吧。等有机会，我们去找她。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说说你自己吧，究竟和胡浩有什么恩怨，我们分别这十年，你究竟经历了什么，明明嫁给了樊天锦之子，如今怎么又成了什么小王妃？如果我记得不错，金国勇烈王应该叫完颜宗敬，乃是萨满教教主，他的儿子应该就是左黜的徒弟，名叫完颜若曦……”
“你知道的还真多呢。”
“十年前，我见过他，所以知晓。想不到十年之后，你竟然嫁给了这个人。”
胡永儿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从他的语气听来，也知道青玄似乎显得十分失落，不再像之前那样与她有说有笑。
“那有什么办法呢？有时候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大金国朝野上下，半数的官员，都和我上过床了……”
青玄沉默不语，胡永儿试探着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一个很下贱的女人？”
青玄皱了下眉头，“我觉得怎么样又有什么重要的？”
“你不是说喜欢我吗？如果我是个人尽可夫的女人，你也喜欢？”
“喜欢就是喜欢，难道还有什么别的想法吗？如果你真的如你所说一般，我只会觉得，你从小就那么可怜……想不到长大之后……”
“你在同情我？你看我锦衣玉食，哪里可怜了？你个昆仑派的穷小子，有什么资格同情我？”胡永儿笑着，不觉得自己可怜。
青玄背对着她，幽幽说道：“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爱自己想爱的人，却受人摆布，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纵然锦衣玉食，生活无忧，也不过如笼中金雀，难道还不够可怜？”
“可我就想这样啊，这样不是挺好？你又怎么知道，我不喜欢完颜若曦？”
青玄苦笑道：“你也说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又说这里不是你的家，那自然是很不喜欢这里。其实我也是乱猜的，可能我只是希望你不喜欢他吧。”
“不喜欢他，然后喜欢你这个昆仑弟子，一介草民，对吗？”胡永儿咯咯娇笑，依旧放浪如前。
青玄沉默无语，竟有种伤心欲绝之感，这种感觉似乎从未有过，他不禁怀疑，难道我对胡永儿真的一见钟情了？
胡永儿却早走到他身后，轻轻将他的身子搬了回来。此时，她已经换上了女装，虽然未施粉黛，也没戴首饰，但比男装之时少了几分英武，却平添了几分妩媚。
青玄不禁心中一荡，“你还是那么好看。”
这句话发自肺腑，说得无比至诚，与那些登徒浪子相比完全不同。
胡永儿扶着他的肩膀，轻声说道：“也不知道多少人对我说过这样的话，我之所以轻纱蒙面，便是不想叫人对我品头论足。
那些男人不管怎么赞美我的容貌，也不能叫我动心。因为我心里清楚的很，他们全都另有所图，并非真心待我。
便好像在红霜镇，所有人都被我的容貌惊艳，可当柳千秋说我是妖女之后，便又全都敬而远之，有些甚至要取我性命，这大概就是作为美人的悲哀……”
青玄道：“自古红颜薄命，料想就是这个道理。明明是男人昏庸，却往往把罪过推到女人身上，就好像商纣王和妲己，满朝文武都说妲己是什么红颜祸水，祸国殃民，可实际上真正祸国殃民的，难道不是那些男人自己吗？关女人什么事？又有人说妲己是狐狸精，最后还被抛尸城头，踏成肉泥，我却偏偏不信那些。”
胡永儿扑哧一笑，“如果妲己真的是狐狸精呢？”
“那也是纣王自己咎由自取，他本身就沉迷酒色，就算没有妲己，恐怕还有虞姬、褒姒那样的女人在他身边，难道殷商的天下就真的保得住吗？”
“你的观点倒是与众不同。”胡永儿笑道。
古代重男轻女，可青玄所处的时代早就提倡男女平等。青玄暗想：那是当然，我的思想可比宋朝人要开放得多了。
“事实本就是如此，只是世人难以接受罢了。”
这番话在胡永儿听来非但新奇，而且十分赞同，“难得你能这么想。如果我确实是妖女，那你又如何看我？”
青玄正色道：“是妖又怎样？我生来就是玄阴之体，有鬼怪在我周围，我想你早就知道这点……”
胡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