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县城不大,但总让张少尘感觉,很舒服。
这儿的街道,在这个年代中少见的整洁;
街道边遍植绿树,民居店铺都掩映在绿影之间;
县城中的人,说话也轻言巧语,总之无论是干净的街道、满眼的绿树、还是亲切有礼的居民,都让张少尘觉得,挺舒服。
这种舒服的感觉,现在对张少尘来说,很重要。
毕竟,他自己都觉得,那一晚通灵宫的火光,让自己的人生,又被狠狠地打击了一下;即使碰上再开心的事,自己的内心底啊,都始终萦绕着一缕若有若无的愁云。
本以为这次随便逛逛,也就回去了;却没想到,当他刚开始往德清西城门走时,他却忽然碰到了一个人。
一个面容秀丽、身形健美的女子,忽然站在他的面前。
她微笑着,朝少年一抱拳:张少侠,好久不见。
啊?聂女侠!张少尘又惊又喜。
原来,忽然跟他打招呼之人,正是曾在慈溪共同经历风波的女侠聂玉虹。
是我。聂玉虹微笑道,多时不见,你气色不错。
还好吧。张少尘一笑,想了想便问道,聂女侠,你在这德清县中,是有事吗?
是有事。聂玉虹敛起了脸上的笑容,朝左右看了看,便道,走,此地不便说话,我们找个没人处再说。
说罢,她便在前头走,一路往东边而去。
见她这样,张少尘心里有些疑惑。
不过他一时也没问,只是跟着聂玉虹往东边而去。
走了一会儿,在前头领路的聂玉虹,一直走进一个偏僻的小巷子里,才停了下来。
张少尘见她进了巷子,下意识地往里面看了一眼,发现小巷无人,并没什么异常,便也跟着走了进去。
你现在,倒是机警了不少。聂玉虹看着他,温和地笑道,你的事,我听说了。
见到你之前,我一直在想,你现在会变成什么样;但等见到你,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之前,都白担心了。
这多劳聂女侠费心了。张少尘苦笑道,其实,不会有什么事的。也许,我已经习惯了吧
你这年纪,如此豁达,很好。聂玉虹道,既如此,那有件事,我也可以跟你说了。
什么事?听得这语气,张少尘有种不祥的预感。
临川王李怀恭死了。聂玉虹有些悲伤地说道。
什么?!张少尘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本来一位藩王的生死,无关张少尘这样小人物的悲欢,但李怀恭李王爷不一样。
张少尘见过他。
还蒙他所赐,改善了居住条件。
在这样等级分明的年代,李老王爷这样的恩情,尤其显得稀奇可贵。
张少尘至今都很感激他。
这时,却听到了他的噩耗。
而听到噩耗的一瞬间,张少尘的脑海里立即就蹦出了当年那一幕:
李怀恭老王爷站在自己破败的茅草屋前,脱口问道:这是你们养猪的地方?
当时尴尬的一幕,此时想来,却让人鼻子发酸。
愣了好一会儿,张少尘问道:老王爷他是年纪到了吗?
如果是这么死的,我不会来找你。聂玉虹道。
嗯?张少尘的神情,立即有些凝重起来。
张少尘,你可能还不知道,我聂玉虹,真正的身份,却是老王爷的暗卫。这一次,老王爷是被人暗杀了。
暗卫?暗杀?张少尘很是惊奇。
对。聂玉虹干练简洁地说道,虽然,老王爷的死,被颇多遮掩,但身为暗卫,我知道很多外人不知道的事。老王爷他,是被他亲生儿子李克凌,弑杀的!
啊?亲子弑父?!张少尘无比震惊,怎会有这样的人伦惨剧啊!
会。聂玉虹冷静地说道,因为我知道更多的事,所以我知道,会。这小王爷,表面阴柔,暗中暴虐,实乃不折不扣的枭獍之徒!
枭獍之徒张少尘口中咀嚼着这个词,若有所思地说道,枭为恶鸟,生而食母;獍为恶兽,生而食父。
没想到这李克凌,贵为小王爷,竟然干出这等恶行。
既然是父子,这李克凌有杀父之心,自然是防不胜防了。
最后这句,只是张少尘顺理成章地随口感慨,却没想到,聂玉虹立即举手摆了摆:
不,恰恰相反。
老王爷英明神武,岂会对逆子恶行,毫无察觉。早年便多有叱骂管教。
只是后来发现,这逆子表面唯唯诺诺,暗地却毫不悔改,甚至变本加厉,每回被老王爷叱骂,就变本加厉,报复到无辜百姓身上去。
察知这一点,老王爷一边灰心疏远,一边也加强身边护卫,以防这逆子做出丧心病狂之举。
却没想到,老王爷如此防备,却还是在一个雨夜,被一群刺客寻机刺杀。
虽然护卫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