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曦深呼吸一口气，直白的道，他怕自己再不挑穿了说，这帮老头真的赖在这里。
“继续。”
虞家的老头淡淡的道。
他们来这里，就是想听听苏曦要说什么。
他们在朝堂上都有耳目，很多东西一查就能查出来。
前脚出了江南，后脚哪里就开始有打架斗殴的事件发生，他们再上朝堂打听一下，什么都清楚了。
“一个家族分支几万人，你们能照顾过来吗？
恐怕最好的都照顾不来，现在给你们自动切割的机会，还把底下那群快要进化完毕的宗族弄死，不好吗？”
苏曦淡淡的道，声音没有太多的起伏。
噗嗤一声，所有人都笑了。
“即使照顾不过来，也比大多数好多了。”
一名座位靠前，姓张的小老头开口，语气中充满嘲讽。
苏曦则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脸上都是嘲讽“万事怕对比，那些边缘族人和那些嫡脉比起来，甚至是嫡脉和稍微远的边脉比起来，你们自己想想看。”
苏曦的话犹如一把利刃，直接把他们捅穿。
他们的脸色瞬间铁青，什么都不想聊了。
这是硬伤。
对比对比对比。
只要是对比就有伤害，一切都有高有低，他们也没办法解决。
“认命吧叔祖们，现在不是战乱时代，陛下不会允许你们拥兵自重的。
几万的人口，全是身强体壮的之辈，你们每家只要愿意，都能轻易拉出一支三千人的军团。
嘿嘿，别否认。”
有些事情，就怕被揪出来，只要捅出来，那就是最大的伤害。
直接暴击。
“叔祖们，仔细想想吧，河间郡王的大军就在江南，侯君集在洛阳，李靖守大门，再加上本来的矛盾，你们真的能行吗？”
苏曦的话犹如一把毒药，让他们的心理慢慢瓦解。
实在太难了。
他们不是看不明白，他们只是不愿意放弃而已。
几万人的族人，再加上县城，他们就是土皇帝。
真正的土皇帝。
皇权出了长安，勉强可以辐射到整个大唐的高层，再想往下走就需要世家，世家在往下走就需要宗族，宗族下乡就需要伦理。
总之就是，一层层的下去，政令会变成什么样子，只有他们自己知道，皇帝肯定是不太清楚。
朝代初期，看着统一的大军，还有英明的皇帝，可以勉强下乡。
看着依然在沉思的众人，苏曦不屑又夹杂着嘲讽笑了。
“各位，你们自己想想汉武帝诛杀郭解吧。
把打匈奴的大军都拉出来了，还打了一场小型内战，你们说，英明神武的陛下，会允许你们蒙蔽双眼吗？”
苏曦又加了一剂猛药。
“自古以来，儒以文犯法，侠以武犯禁，谁又知道，侠士又都是地方宗族势力呢。
武帝的一次诛杀，直接铲平了汉朝以前的宗族势力。
皇权直接到个人。”
虞家家主喃喃道。
虽然在喃喃，手上确在用力，使劲的攥着桌子，心中的郁闷可想而知。
“东汉以来，就成了世家政治，两晋时期，门阀更是达到了巅峰。
隋文帝以政治手段打击，隋炀帝的瞎指挥，更是把一切都毁了。
这才给了李家父子机会。”
张老头直接把一切都说了出来。
这都是他们知道的，可是那又如何。
正是知道，他们才怨恨，才愤怒。
“九品中正制的缺陷你们也看到了，蛋糕就那么大，外族都可以轻易打碎。
别说你们还想回到被外族肆意践踏的日子。”
苏曦继续笑，笑容中的嘲讽，谁都能听出来。
“可是我们也不想被李家肆意妄为。”
愤怒的话语从牙根中咬出来。
撇撇嘴，不以为意。
“长安城中的那些勋贵都想崛起，你们手下的那些宗族也都想爬上来，你们说，你们的屁股下面是什么？
如今商人也被拉入战场，你们说现在是啥情况。”
一句话，又是一个暴击。
“打一场吧，控制范围，想要进场分蛋糕，就看谁更狠了。”
虞家老头直接凶狠的道。
“南方的刀不同于北方，想必你们也清楚。”
张老头紧接道。
他们的话中充满火药味。
他们的愤怒已经达到了一定程度，气势直接喷发而出，苏曦脸色瞬间苍白。
这帮子老头，一个比一个狠，气势一个比一个强，不爆发出来还好，爆发出来